泰山。
那她自己到底是仙是人?會不會死的時候,連根毛都不如?
沈碧匙躺在北院入口的一棵枯樹下,草蓆冰冷覆地,她亦冰冷。
荊涼夏趕到之時,她仿若離去很久似的,兩眼緊閉,嘴角還有一絲青黑的血跡。
想著她早上還與自己說笑呢,如今就屍涼於此,不過得一草蓆裹屍。
荊涼夏慢慢在沈碧匙冰冷的身體旁邊蹲下,想要擦去她嘴角青黑的血跡,正欲抬手,荊涼夏忽然看到沈碧匙右手緊攥,指甲縫中,還有一絲黑線。看著那黑色絲線,很是熟悉,就在荊涼夏想要將黑線摳出來的時候,忽然想到暢風剛才衣服上那一塊皺褶之處,若是再聯想與此……
難道,沈碧匙是暢風得了韓諭之命灌毒而死?
這個老狐狸……
縱然沈碧匙是個細作本就該死,而自己也恨她偷拿了畫卷,可是如今她還沒有問到畫卷的下落,沈碧匙便死了,這不是在跟她開一個天大的玩笑嗎?
荊涼夏猛然站起身來,她幽怨地看了一眼沈碧匙的屍體,不再留戀,轉身便向臨畫閣跑去。從北院到西院,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腳下石子路愈見窄小,荊涼夏一刻不停,如果沈碧匙還沒來得及轉移走畫卷,那麼畫卷就應該還在這世子府裡。
先從臨畫閣開始翻找吧,荊涼夏心中暗自鼓舞一番。一個毫無仙法的畫中仙,可憐兮兮地被扔在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偌大府邸,還給人背後插上一刀,這根本不是她命格有問題,這是她人品有問題。
下次去上香,她定要好好問問佛祖,她到底是命格不好還是人品不好,若是兩個都不好,那就認了吧。
待到了臨畫閣,荊涼夏毫無停留地跑進自己的房間,一進門,視線掃向櫥櫃的最上層,錦盒還在!
荊涼夏一步一步走近錦盒,待看清錦盒之時,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澆滅,錦盒之內空空如也,除了能撈得一手空氣,何來畫卷的蹤跡。
她的畫果然不在了!
荊涼夏不甘心地翻了翻櫃子和床底,連沐浴的浴桶都看了一遍,任何自己可能會找到的地方,都沒有畫卷。尚抱有僥倖之心,荊涼夏又推開了沈碧匙的房間,她的房間除了一堆雜亂之物和小零碎,更加沒有放置畫卷的可能了。
而且,一個那麼會隱藏的細作,如何會將畫卷放在自己的房間呢。
臨畫閣的房間本就精小,一幅畫若要藏置於此,必定也藏不住的。
“細作必須死,否則我們就白做了那麼多……”不知何時,韓諭在背後低低說道。
荊涼夏回頭而視,只見韓諭站在沈碧匙房間的門口,他表情平淡,看不出來情緒,但如果他繼續保持這個姿勢不變的話,自己真的很有可能會上前給他那麼一拳來以此洩憤。
還我的畫!
荊涼夏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心情,她儘量讓自己扯出一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微笑。韓諭奇怪地看著荊涼夏的表情,還未開口,荊涼夏卻一步上前,抬手重重打掉自己手中的把件。
抬手之間,韓諭本有足夠的反應時間來阻止荊涼夏的行為,可是他並沒有出手制止。
“哐當”落地聲,荊涼夏看著那把件掉落,軟玉跌落在地,碎去一個角……
只能賭上這一把,事到如今,已無退路,畫卷已失,自己難保一命。
“你們不是要找畫中仙嗎?我告訴你,我就是,我幫你們奪取這江山,而你,保我一命……”
話音一落,韓諭面上表情忽然扭曲了一下,極其不自然,不知道為何,面前女子不像是說謊,但是她口中的話,可信度還真的不如去聽張叔講他三嬸嬸四姑姑家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看韓諭表情並不相信自己,荊涼夏箭步上前,右手施力,照準了韓諭左肩,抬手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你這個人是生來跟我作對的還是根本就是看我不爽?”
韓諭莫名地看著荊涼夏,她先是像發了瘋似的在沈碧匙屋裡翻翻找找,接著又給了自己一拳,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這忽然吃了脾氣的女子,真是琢磨不透。
“沈碧匙是太子府派來尋找我的,跟你的破京兆府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就是你家那個貪財的小花生半路上撿回來的畫,被你送給了太子,又被太子妃退回來了!”荊涼夏緊緊盯著韓諭愈來愈疑惑的面龐,咬牙切齒道,事到如今,韓諭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如果抓得不緊,得罪了那些貴人們,不要說一幅畫了,就算是全天下的畫店,也照拆不誤。
“你……”見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