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交易。既然她要賭,那就賭上這一把,至於會不會輸,就看她的本事了。
不過,荊涼夏轉念一想,好像自己也沒什麼本事啊?
“將她關至北院。”韓諭看向一邊佇立著的暢風,暢風會意地從地上一把拉起沈碧匙。沈碧匙踉蹌幾步,搖搖晃晃地拖著還滴著血的腳踝,被推著出了正廳。
荊涼夏背對著沈碧匙,不敢回頭正視她的表情。因為她必須要相信,沈碧匙還沒有將畫卷呈現在太子妃的面前。
吳媽媽帶著陳畫師也退下了,吳媽媽走時,很是會意地將門輕掩上。隨著門“嘎吱”一聲,正廳立刻陷入一片灰暗,荊涼夏看了一眼韓諭,突然輕笑一聲,在韓諭身旁的長椅隨意地坐下,隨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茶已冷,可是並不察覺。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韓諭好笑地看著荊涼夏喝著早已涼透的茶。
“知道。”荊涼夏隨意道。
“那你說說,我一個送入京城的世子,想要什麼?”韓諭掐著下巴,挑眉而視。
“西楚國雖然一片祥和,民樂國安,兵強馬壯,糧豐食滿,實則國庫空虛,官宦勾結,朝局不穩,早已蟲蛀。如今太子扶不上牆,失德失意,早已引起民憤。你與三皇子來往甚密,必定想要助三皇子一臂之力爬上這鸞殿龍椅……”荊涼夏盯著腳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說完之後,隨即又道:“我說的可對?”
雖然她荊涼夏算不上什麼聰明人,但畢竟上一世在東宮太子殿待了許多年,見過的聽到的,並不比那些侍候殿內的宮女內侍少。宮闈之事,天下之事,有心人皆是可知。
“一點不錯。”韓諭象徵性地拍了拍掌,他很是欣賞地點點頭,“你說,你來世子府那麼久,又不是我的心腹,還知道我那麼多事……我該如何處置你?”
荊涼夏一愣,面前人並不像開玩笑,似乎也不怎麼會開玩笑。他一襲藍衣在昏暗的房間中格外醒目,一縷光線下,清雋的白皙面龐側向於一邊,目光遊離,似乎捉捕不到他的心思。
荊涼夏嚥了口口水,手軟軟地揪著裙邊:“你不會處置我,因為我可以幫你。”
☆、第20章 挑明
聽得荊涼夏居然誇口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韓諭不由得挑眉一笑。狹鳳似有若無地瞟了一下正廳的大門口,微弱的光線從窗戶紙照進來,整個廳都顯得晦暗無光。
而面前女子,真的很是讓自已頗有興趣,她究竟有著怎麼樣的一段過往,讓她和常人竟是如此的不一樣呢。
“你說說,你想怎麼幫我?”韓諭興趣漸濃。
“你們定然也信那個傳聞,得畫者,得天下……”荊涼夏心一橫,若不放長線,如何能釣得大魚,若是不引起他極大的興趣,如何能保下沈碧匙一命,保不住她,恐怕畫落入他人手中,就只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至於自己到底能不能幫到他的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自己什麼樣的水平,荊涼夏還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上輩子怎麼會埋沒在東宮太子府,連個有頭臉的高等女官都沒混上。
如果韓諭選擇相信自己,那就默默為他點根蠟吧。
但是韓諭面上倒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浮現,也不愧是個在京城忍辱長大的世子。
舉棋不定中,荊涼夏只得又道:“我幫你找到另外四幅畫,助你和三皇子一臂之力,但是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我憑什麼相信你能幫我找到另外四幅畫?”韓諭步步緊逼。
“因為……”荊涼夏話將出口,忽然,正廳的大門猛然被人推開,荊涼夏回身一看,只見暢風隻身返來,身上衣服有些皺痕磨擦,像是被人生生扯過一般,一種不好的預感迎面而來,難道沈碧匙出事了?
“世子!她服毒了……”暢風低下頭。
沈碧匙服毒了?她死了?
荊涼夏心中念想轟然崩塌,她一死,那如何得知畫卷去了何處?若是落入他人之手,風口浪尖上,如何自得其身保一世安全?
沈碧匙平日裡的甜甜嬉笑,仿若過眼雲煙,荊涼夏忽然覺得心底有個地方痛了一下,轉瞬即逝,幾乎可略。待自己回過神來,卻發現早已跑在去北院的路上,悽悽涼涼的世子府大院,死一個人,也如同偌大的東宮,不過就是一個人而已。
上一世本就看盡皇廷艱險,每每見到阿諛奉承的內侍公公穿得人模人樣,手中拂塵揮來拂去,然後站在她們面前大聲呵斥,就覺得命如螻蟻。
荊涼夏忽然想到了一句常用的語句:有的人輕如鴻毛,有的人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