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書稟道,司徒暮歸在天牢裡只吃飯睡覺,沒什麼異動。不過這兩天天牢門前鶯圍燕繞,實在有傷體統。
恆爰疑道:「鶯圍燕繞?是為什麼?」
刑部尚書拿袖子抹額頭道:「稟皇上,自從司徒暮歸進天牢後,天牢門前每天盡是女子婦人來來往往。都說是。。。。。。司徒大人的家眷跟表妹。。。。。。」
皇上剛稍微滅下去些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回到乾清宮沒多久,太后到了。
太后看了看兒子的臉色,罵了兩三個御醫,吩咐下無數句叮囑,最後方才道:「皇兒啊,哀家雖然不便干預政事,今天還是要多事勸你一句,那個司徒暮歸也沒犯什麼大事,關一關便放了吧。只看在司徒家替朝廷效力這麼多年的面子上,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砍了。」
恆爰心中怒火攻心,僵著臉道:「母后為何也替司徒家求起情來了?」
太后在椅子上坐下,嘆了口長氣:「今天司徒夫人進宮來求見哀家,哀家見她痛哭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心就軟了,再聽了她求哀家的話。。。。。。可憐、可憐。。。。。。天下父母心。。。。。。她若只是來求哀家饒她兒子的性命,哀家可能還不會心軟。」
恆爰道:「那她求什麼?」
太后道:「她求哀家在皇上面前說個情,讓她沒過門的媳婦在天牢裡跟司徒暮歸圓個房,給司徒家留個後。」
司徒大人的表妹無數個。
司徒侍郎風月無邊的逸事數不清。
現在居然求情要在天牢裡圓房留後!?
荒唐!太荒唐!實在荒唐!
恆爰冷笑數聲,向太后道:「司徒暮歸風月場上的能耐朕也略有耳聞,該扯著他袍子喊爹的娃娃沒二十上下,至少也有八、九、十來個吧,又何必再哭喊做作,演這一出?」
恆爰送走太后,立刻下令,從天牢裡把司徒暮歸提過來。
傳令的小太監剛出門檻,又改了主意,將小太監喚回來道:「待朕換套便服,隨朕去天牢一趟,朕倒要看看司徒暮歸能在天牢裡折騰出什麼花來!莫聲張,莫讓太后與刑部的人曉得。」
皇上金口一開,要去天牢便去天牢,命不能聲張便不聲張。四位大內侍衛抬著一頂暖轎,侍衛統領與副統領帶五、六個高手壓轎,不動聲色出了皇城,到了刑部天牢外。
侍衛統領已派一個侍衛先到牢裡招呼,吩咐有貴人要進天牢看看,不要聲張,莫讓牢裡關的人知道。天牢門前挺清靜,鶯圍燕繞,只看見兩輛馬車。眾侍衛簇擁著皇上下轎,恆爰四下一望,道:「怎麼不見文尚書說的光景?」通報完畢的侍衛在旁邊回道:「奴才聽說,今天有要緊人物來看司徒大人,那些鶯鶯燕燕都散了。」
什麼要緊人物能散掉司徒暮歸生死與共的花紅柳綠?恆爰舉步入天牢,牢頭與獄卒將其悄悄引進走道,最後一個拐角處恆爰停步,隱在牆邊看司徒暮歸的牢房。
天牢里正熱鬧。
司徒大人的牢房裡滿騰騰的人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將司徒大人半圍在中央。
司徒夫人摟住兒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早勸過你爺爺跟你爹……不要你進朝廷當什麼勞什子官……娘也勸過你,在皇上面前的時候小心著些,皇上說什麼你就是什麼……這些話沒一個人聽得進,你們若早聽了,怎麼會弄到今天這地步……我的兒啊……」司徒夫人拭了一把傷心淚,兩手捧住兒子的臉,淚珠滾滾,「我的兒啊,你若沒了,讓娘去指望誰……」
司徒暮歸道:「還有二弟,二弟沒了有三弟,三弟沒了有四妹,四妹後面還有個五妹,各個都能讓娘指望。」
司徒夫人就哭:「到底你是我親生的……」
司徒暮歸就笑:「說的跟其他幾個不是您親生的似的。」
司徒夫人顫抖著拿帕子捂住嘴,轉頭向身後:「老爺,你聽聽……你兒子說的是什麼話!他個小畜生說的是什麼話!」
司徒老爺與兒子對面相望,道:「一向都是你慣出來的,現在又向我說怎的?」
司徒夫人一把揪住司徒老爺的前襟,淚如長河:「老爺,都到這份上了你居然講話如此涼薄,暮兒,暮兒他就要被皇上砍了,你還能講這樣的話,你。。。。。。」
司徒老爺抬袖子替夫人擦了一把眼淚,長嘆:「命啊!都是命啊!」
司徒老爺左手站著司徒暮歸的二弟、三弟,右手站著司徒暮歸的四妹、五妹。司徒老爺一嘆,四妹手裡牽著的那個四、五歲大的娃娃便哇地一聲哭起來:「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