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都似在這場夢裡一幕幕紛紛而過。小時坐在阿爹府前那棵老槐樹上晃著腿翹首以盼的我;稍微長大些後整日帶著泰逢遊蕩在西荒界內作威作福的我;誤闖入西荒盡頭那座荒廢宮殿內慌張失措的我……對了,那殿裡似鎖著一個人,鎖著誰呢?使勁往裡想,卻終是一片空白,算了……再往後來,是隨阿爹第一次上九重天去出席瑤池會,還被天帝老人家點著名提到眼前供眾仙圍觀了一番;再不久,就是歲崇往我家提親,我嫁去了東嶽府……
我的心一揪,像是被無數根扯不斷的絲線狠狠勒住綁了起來。愈勒愈緊,滲出無數血來,染紅了眼前的所有畫面,轉眼所有紛繁景象凋零成數不清的碎片,風一吹散地再無蹤影。
歲崇,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我的心會比千年龍息燒上身還來得讓我喘不過氣來?明明一切都應是好好的,為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陡轉成了現下的局面?為什麼,你要殺我?
這麼多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去問你了。我盡力將一切事情想得簡單,到頭來還是逼得我不得不去面對現實。
在我睜開眼的剎那,一番煽情傷感後的我淡定地抬手擦去眼角的淚花。矯情完畢,我還是西荒青要山頭女大王——武羅也。
哎?我瞧了瞧光滑白皙的手臂,試探著伸手捏了捏,沒有如想象中那樣一碰就碎。
我大喜,嘩啦掀開被子蹦下床去。在搜尋屋內一圈沒發現鏡子後,我失望地走到門外。門外大雪紛飛,鵝毛一樣的六瓣雪花大朵大朵鋪灑下來,在小院裡的地上已累積了一尺來高。
“你醒了?”沈紅衣的聲音響起在另一邊廊下,他正端著個缽子用藥杵搗著什麼。
“冬天還未過去嗎?”我答非所問,蹣跚著踩雪往院中小池塘走去。
“哦,嗯。”他平平應了聲,繼續低頭搗藥,突然他似想起什麼來了,抬起頭眼神怪異地看向我:“你該不會以為還是那年冬天吧?”
“啊?”我勉力對著池塘裡結的冰分辨出自己的面容不知覺問道:“難道不是嗎?”
“哧!”他迸發出一聲嗤笑:“果真笨得很,兩年過去無知無覺。”
“……”腳下一滑,我差點栽倒池塘裡,幸好後面有人攔腰將我拖了回去,結果我下意識掙扎了一下連帶著他一起倒在了地上。那人發出一聲悶哼,我很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不住啊,這兩年沒活動,大概又長胖了……”
第十四章 一塊紅薯引起的前緣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劇情:繼續回溯前塵劇情,開啟尋藥主線劇情。任務NPC;容竹。經驗獎勵:12萬。任務物品:紅薯一塊。下一章預告:繼續來段安寧生活,順便考慮間接放一放歲崇出來。
唔,很少在這個時段更文。但是今晚想看電影就更了……默默看水底,默默丟水雷,求鮮花求評求撫摸
看文快樂,希望好心情 一般來說,姑娘家是很忌諱別人提及自己兩樣事物的,一是年歲;二是體重。像我這樣也不知活了幾萬年的姑娘家,前者已沒太意義,於是後者就成了我忌諱中的忌諱了。我那般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致歉之詞,做不得真。
可背後那人摟著我的腰,向上託了託,煞有介事道:“確是重了不少。”
“……”對於不會說話的人,或是充耳不聞,或是徹底讓他不能說話,對於心地良善的我來說這可真是個兩難的選擇。
我想起身揍他,奈何地上冰雪太過溼滑。將一撐起來,手一滑,又栽了下去,紛飛起一片棉絮般的薄雪。
沈紅衣在一旁著實看不下去我兩在雪地裡磨嘰的笨拙模樣,大踏步來伸手提起了我的領子,將我拎到了一旁:“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
我掙扎了下,不服道:“你不是說都昏了兩年了嗎?總得給我個適應期吧。”
被我壓在身下那人不慌不忙地起了身,撣了撣袍上的雪,清瘦的臉上笑若春山,眸裡暖意融融:“許久未見,姑娘依舊活潑如常,容竹欣慰不已。”
我低頭將袖子上的雪清理乾淨,聽到這話眨了眨眼,抬起頭來疑惑地來了句:“容竹是誰?”
……
容竹是書生,書生就是容竹。
片刻後,我們三人齊齊圍坐在烈烈燒著的火炭爐旁,我也終於和書生互通了姓名。說來也是好笑,好歹我和他算是生死之交了,竟到現在才弄清別人姓甚名誰。或許是我潛意識裡,就將這人劃到了麻煩一列裡,不願與他多有聯絡。事實證明,每次遇到他,不是他有麻煩就是我有麻煩。總歸,他和麻煩脫不了邊,這個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