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你趕早上去買點螃蟹去。”
“是嗎?沒聽說啊。”白傾卿翻翻白眼,裝腔作勢的說:“當天買螃蟹,多貴呀!”
白媽推開賴在身上的癩皮狗,說:“我孫女過來,就得吃點新鮮的,難得過節,你怎麼那麼摳,像誰啊?”
白爸在旁邊自自然然的介面道:“像你!”
“怎麼就像我了?我哪摳門啊?我摳誰了?摳你啦?”白媽張牙舞爪的衝過來。
“你還不摳,上次買魚,圖省十塊錢,結果那肉都糟的喲!還有啊……”
……
嘛是爹媽?就是有顆豆腐心,卻長了一張刀子嘴。你被刮的滴滴見血,卻沒啥可反駁的。
她也想給石英一個這樣的家。
中秋節一大早,白傾卿是被石英從被窩裡挖出來的,蓬頭垢面的跟石悠遠碰面居然還有點不好意思。以最快的速度衝去洗漱。
洗白白出來就看老爹一副老花鏡舉得賊高,對著電腦顯示器上的幾張照片猛看,“這就是他們同事給介紹的人啊?”
白媽看看石英也跟著在那看,推推老伴兒說:“回頭晚點再看。”
“看什麼呢?”白傾卿湊過來。
看白傾卿已經湊過來,白媽索性說開了:“青青啊,你二姨給介紹個人,說是提了你的情況,人家那邊說你要是覺得行,想找機會見見。”
白傾卿皺眉,轉身就往屋裡去。
白媽在後面鍥而不捨的跟著,石英也跟屁蟲似的跟著姥姥轉。“青青,人不錯。長得挺好,你看看。一米八多的大個,家裡父母都是幹部退休。工作也好,是個老師。”
“老師?”石英瞪大眼睛,問:“姥姥,是小學老師還是中學老師啊?”
白傾卿嘿了一聲,回頭拍拍石英的腦袋,“回頭給你打聽看看,看人家能不能等你長大啊。”還沒拍兩下,就感覺到無數眼刀從沙發方向飛了過來,只能悻悻的收回手。
石英抱著腦袋躲回老爸身邊,可是抬頭瞧瞧那張大黑臉,憑著小朋友的直覺,她還是決定在姥爺的懷抱裡尋找溫暖。
其實,發現石悠遠不對勁的不止石英,白傾卿也發現石悠遠打從進門就沒說過什麼話。看了眼石悠遠就覺得他今天氣壓特別的底。前天和昨天她都沒去接石英,晚上給石英打電話的時候,石悠遠就跟她說了等等倆字。
這擺著臉子為哪般?她心裡還有氣呢,再說一大早介紹物件的事,語氣難免就衝:“我是個有九歲女兒,身高跟個土豆似的,工作又差點泡湯。要照您那麼說好還能看上我。估計不是天殘就是地缺。”
“什麼天殘地缺的,人家正常著呢。就是離過婚,但是沒孩子。”白媽看石悠遠在那跟自己老伴兒說著什麼,也就大膽的跟白傾卿解釋。
白傾卿扶住老媽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我年紀是不小了,但是還有比我小的追求我呢。我還不至於找個離婚的。”
白爸聽她這麼說,不樂意的接茬道:“離過婚的咋了?不就是有過一段失敗的經歷嗎?”
“可不是這麼簡單的。”白傾卿扭過去,開始解釋:“婚姻其實就是個註冊登記,但是離婚卻不是登出登記。你看過哪個公司登出的時候機關還給發證的?無非一切抹平,法人登出就相當於死亡,一切歸零,跟沒有過一樣。”她看看石悠遠,很不怕死的說:“這些石頭知道。但是婚姻不一樣,是要發離婚證的。這充分證明婚姻是一條不歸路,登出了婚姻登記後,不能抹平你的歷史,檔案中將從未婚變成離異。”
“你孩子都這麼大了,離婚的也不算委屈你呀。總比找個小好幾歲的靠譜。”這是石悠遠進門後第一句正經說的話,貌似以玩笑的口氣說出來,但聽著就絕對的寒氣逼人。
白傾卿也笑了,說:“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感情的事超越國際,超越年齡,超越種族的都有。”
石悠遠哼笑了一聲,說:“也是的。我也聽過一句話,說都是禽獸,品種不同而已。”他停了一下正經的說:“馮山那樣的,聽伍傑說,那也是個吃人都不見血的主兒。玩玩曖昧無所謂,還是注意別過界的好。”
伍傑伍傑,伍傑在他們家說話都跟聖旨似的。白傾卿主場作戰,氣勢瞬間龐大,拔高聲音說:“我還風華正茂呢,此山不行,還有大片森林呢?你不能光顧著自己給伍律師獻殷勤,不許我找小夥打打牙祭啊。”那天從飯店出來,她就看見了黃色的甲殼蟲,方向盤上掛著在杭州時石悠遠新手挑的絲巾。她當時就是覺得有點晃眼,現在覺得有點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