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極重,輕易不好勞動。至於雲宗,他老人家已經多年不理事了。”
“說得也是。”莫不離露出了一個苦笑,搖了搖頭:“罷了,還是叫阿熹小心盯著便罷。總歸那個聯絡點已經棄置多年,早就無用了,那些商人多半是看中了這條暗線,想往趙國販私貨。”
“先生說得很是。”阿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水、雲兩位宗師各有重任,讓他們兩老與這些一頭扎進孔方兄的俗人打交道,實無必要。”
莫不離“嗯”了一聲,以示贊同。
二人的意見達成一致,這個話題便也到此為止。
房間裡重又安靜了起來,西風拂過,將布簾掀起了一個角,攜來了些許木樨的清香。
“阿焉知道的那幾處地方,你都佈置好了麼?”莫不離冷潤的語聲響了起來,將隱約的花香也攪得細碎。
阿烈平聲語道:“回先生,已經佈置妥當,只待甕中捉鱉。”
“甚好。”莫不離露出了一個笑,“如此一來,青州二子,我也不算白棄了。”
阿烈沉默著,不曾出聲。
他的態度有著隱晦的不認同,然莫不離卻並不在意,停了一會,又問:“既然說到青州,漢安鄉侯那件大案,目今情形如何了?”
“已然塵埃落定。”阿烈說道,布巾上的眉眼一派平靜:“此次江僕射又立了大功,由他首先彈劾漢安鄉侯跋扈,而薛中丞緊隨其後,拿出了範氏當年殘害鄉里的鐵證,據說,陛下極其震怒。”
莫不離“呵呵”笑了起來,流麗的眸子裡劃過了一絲譏諷:“郭士禮向來心眼兒小得很,這件事先帝時候的事兒了,他當然樂得出手。”語至此處,略略一停,又嘆了口氣:“只可惜,範氏豪富,我們卻是落不著半分。”
看起來,范家的那些不義之財,他似是很看中,深為不能撈上幾筆而惋惜。
阿烈聞言倒也面無異色,只淡聲道:“些許小利,先生又何須掛懷?”
這話語意甚峭,莫不離卻也沒生氣,唯望著在風中翻卷的門簾出神。
西風颯然,那門簾的卷角處便露出了遠處綠幽幽的一片燈火,瞧著很有些人。
“這翠紗燈籠是誰興起來的?”莫不離問了句閒話。
實在是這綠瑩瑩的燈籠與美無涉,反倒鬼氣森森,簡直就是有損於廣明宮一直以來旖旎秀美的風致,連他這個幽居的廢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阿烈聞言,眉眼間便泛起了一絲苦意,道:“是大殿下弄出來的。他最近心情甚好,便叫人鼓搗出了這種燈籠,還給所有殿下都送了好些。幾位殿下不好駁他的面子,便都叫人點上了。”
“我還當有何淵源,原來是銅臭之色。”莫不離說了句笑話兒。
只可惜阿烈是個不解風情之人,這句笑話說出來,房間裡只有風聲過耳,再沒有別的應和。
莫不離卻也不覺無趣,仍舊勾唇笑著,說道:“壺關窯塌窯,老大是最歡喜的,以為我們再也沒辦法再拿捏他了,果然是個蠢的。”他一面說話,一面便露出了些許諷意,又問:“塌窯之事可查出了眉目?”
阿烈立時叉手道:“查清了。確實就是山崩,天災而已。”
莫不離定定地望著遠處的燈火,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
良久後,他才似是回過了神,轉首看向了阿烈。
那個瞬間,他那雙有著別樣之美的眸子裡,劃過了流星般的一縷笑,問道:“阿烈,你覺不覺得,此事,似曾相識?”
阿烈神色一滯。
數息之後,他猛地看向了莫不離。即便有黑布遮面,他露出來的那半張臉亦是白得無一絲血色,連說話聲也帶著些微顫:“先生的意思是,此事與當年的……臥龍嶺……”
“是。”不待他說完,莫不離便打斷了他的話,隨後他的臉便轉向了簾外,似是被那片詭異的綠光吸引住了一般,語聲輕如呢喃:“臥龍嶺山崩之所以崩得那樣巧,不正是墨氏子弟算得準麼?否則,又如何能引得黑河決堤?而此次壺關窯塌窯,我總覺得……巧得叫人生疑。”
第628章 不入陳
莫不離話音一落,阿烈忽然抬起手來,在額頭上拭了拭。
他居然出了一頭的冷汗。
這個話題,就像是有著一種禁制的力量,即便只是這樣提起,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那秋夜的冰冷涼意沉入肺腑,阿烈方才艱難地開了口:“先生想得……是不是太遠了些?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