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著張大夫抱了抱拳,同時不忘看向彎月,堅定的目光似乎在告訴她莫要擔心。
彎月不捨得看向清遙,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愚蠢至極的決定。一個想法逐漸在她的腦海中成型,無數個聲音迴盪在她的耳旁:“告訴他,告訴他。”然而,那句懸在嘴邊的話,卻怎麼也無法當著其他人的面兒說出口。
正當彎月徘徊在該說還是不該說的邊緣上時,清遙已經收回了落在彎月身上的目光,他甩起鞭子,身影逐漸模糊在了飛揚的塵土中。
“丫頭,晚啦。”張頑童在彎月耳旁嘆了一聲,同時對若涵瞪眼:“小子,還不上馬車,該走嘍。”
若涵忙點了點頭,他拉住彎月,央求道:“醜姐姐,咱們一起坐在前面吧。”拐一個人在前面幫他,這小子還真夠精。
憨彎月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張口就答應了。後面的張大夫聞言撫了撫鬍子,心裡壞壞的想著,這麼直率的丫頭,陪他那悶騷的徒弟,倒也算一對兒絕配。
然而,若涵沒有想到的是,他不會駕車,和他坐在一起的彎月同樣也不會駕車。兩人在車上抖了半個時辰的韁繩,前面的馬匹仍舊是該吃草的在吃草,該睡覺的還睡覺。
“咦,怎麼還在原地啊?”張頑童探出頭來,看向前面滑稽的二人,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哎呀,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我今兒個算見到了。駕馬車只鬥繩不用鞭子怎麼行呢?”
若涵聞言,臉羞得通紅,罵道:“不打不走的畜生,真是欠打。”
他撿起放在一旁的鞭子,一肚子火兒的朝著前面的馬屁股打去。慘被毒打的馬兒當即抬起前蹄嘶鳴起來,它旁邊的馬聞聲也跟著嘶鳴起來,兩個傢伙隨即撒開丫子向前狂奔了去。
這下子,若涵不用再擔心馬車動不動的問題,然而,路上的人們卻不由得為身在這輛馬車上的人捏了把汗。領頭的兩匹馬兒,明顯的受了驚嚇,它們不要命的往前奔,馬屁股後面的馬車不斷的左歪右晃,顛簸來顛簸去。
坐在前面的彎月和若涵的臉,已經嚇白了。張頑童更是兩手把住了車壁,連額頭上的汗珠都顧不得擦。
忽然間,一個人影兒跳了過來,他一手牽住了馬韁繩,頗有經驗地止住了躁動的馬兒。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彎月、若涵和張大夫同時鬆了口氣兒。
“三位受驚了,可有傷到哪裡?”前方,他們的救命恩人氣定神閒地撫著馬頭,不經意的問道。
張大夫抹了把汗,跳下了車子,抱拳道:“今日多虧壯士搭救,張某在此謝過了。”
對方優雅的還禮:“張大夫一輩子懸壺濟世,在下能助您度過一劫,是在下的福氣。”
這聲音,怎麼就聽著這麼耳熟呢?彎月細細地打量起此人,他頭上的發冠束起,披著一件灰白的外袍,袍子的袖子上繡著流雲圖案,腳上則套著黑色的長靴,一副練家子的裝扮。而對方,此時也在慵懶地打量著自己。這貓一般慵懶的眼神,忽然讓彎月想起了一個她此時很不想見的人,不會這麼巧吧?
除了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這個人的聲音與身形,確實像極了貓殺的堂主北玄。
“你們認識我?”張大夫似乎也覺得不妙,他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笑容,謹慎問道。
“張大夫妙手回春,素有華佗再世的美稱,天下又有何人不識呢?”男子向前走了一步,而周圍,很多素不相識的人訓練有素的圍了過來,一股濃濃的脂粉的香氣兒縈繞在彎月他們的身旁。
看來,此人是北玄無疑了,而跟在他身邊的,自然是貓殺的一眾女子。
“堂主,”一個男裝的女子靠了過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北玄“嗯嗯”地點了點頭,遂對張大夫做輯道:“張大夫,剛才讓你受驚了,在下這裡有些事要處理,只得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說完,他騎上了身旁的駿馬,揚長而去。剛才圍堵彎月的一行人,亦如潮水般迅速退了下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師父,前面有個小茶鋪,咱們過去喝點兒茶吧。”驚魂未定的若涵,拉著張大夫的手討好道。
張大夫甩出了手,訓斥道:“你這小子,剛才差點兒被你害死。俗話說,三思而後行,你這毛躁的脾氣若不改掉,以後得醫死多少人!”說完搖頭走進了茶鋪。
“彎月姐,我是不是闖禍了?”若涵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問道。
彎月彈了彈若涵的鼻子:“小霸王,這裡可不是在府裡,人人都讓著你。出門在外,最講究和氣,對人如此,對動物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