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彎月服了軟筋散,貓殺放心的讓她待在車子裡,昨夜那個侍候她的女子也在車上供其調遣。透過不斷蕩起的車簾,彎月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衣著襤褸的流民,其中不乏面黃肌瘦的小孩子。
造孽呦。彎月不忍再看,急忙轉回了頭,與那女子閒聊起來。在談話中,她得知,那個女子名叫八兩,父母初將她賣給一戶人家做童養媳,共賣得八兩白銀,可她做童養媳多年也未出一子。那戶人家於是感嘆,這是他做的最虧的一門生意,遂給她起名叫八兩。後來,八兩在那戶人家待不下去了,只得跑了出去,誤打誤撞地進了貓殺。
彎月聽後,對八兩的遭遇唏噓不已。索性八兩生性大方,對過去也不做過多留戀,只是坦言自己在貓殺過得還好,貓殺的姐妹,大多有和她類似的經歷,而她們的主子,對她們也非常非常的好。
至於如何好法,彎月就不妄加揣測了。她的心中暗地裡想,自己從八兩這裡知道了那麼多秘密,卻不見貓殺對她與八兩有任何動作。莫非,貓殺打算達到目的後,就殺她滅口?
彎月的心,被這個想法嚇了個夠嗆。忽然間,馬車猛地停下。彎月的頭,直直向前撞去,若不是八兩扶住了她,恐怕她會立馬栽出去也未可知。
“怎麼了?”彎月出聲問道。
八兩掀開了車簾的一角,偷偷向外看去。只見外面跪著一群烏壓壓的流民,其中大部分是女子,不少女子還抱著餓得哇哇大哭的吃奶娃兒,擋住了車隊前行的路途。
“爺,行行好吧,孩子已經許久沒吃東西了。”一個女子可憐兮兮的說道,她懷中的孩子,溜著圓圓的大眼,看向眾人。
“散開。”護衛的女子拔出劍來,喝道。
“大爺,行行好吧。”一眾女子哀求起來。
北玄騎著馬到了前面,問道:“怎麼淨是老弱婦孺,你們的男人呢?”
“他們都被抓去當兵了,打完仗也沒有回來。我們的田地又被大水淹了,只得流落到此。”女子們啼哭道。
北玄溜著馬,在眾人的身上打量著,說道:“諸位這樣也不是個事兒,這樣飢一餐飽一餐的,又待在這荒郊野外,遇到了賊匪,就麻煩了。在下乃北玄,如果大家信得過在下,就隨在下走。在下有一處地方,絕對能養活諸位。”
糟了,這北玄不會是要騙她們入貓殺吧?彎月緊張的想到。
外面的眾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等著對方拿主意。此時,剛才的那個護衛女子火上澆油地說道:“諸位莫要擔心。我們這裡的姐妹,大部分也是流落在異鄉的苦命人,就是這位好心的公子收留了我們,我們才有今天。我們也不強迫大家,誰有想跟的,就站到我們這裡,不想跟的,我們也不勉強。”
聽了女子的話,眾人終於有決定跟她們一起走的,一個站出來,隨即引發了蝴蝶效應,一時間,站過來的人還真不少。
北玄的面上,乃一副值得人信任的笑意。看到他的笑容,更多的人動了心,加入進來。
“八兩。”他隔空喝道,八兩聞言,急忙探出頭,答道:“堂主,我在這裡。”
“我們先去處理這些流民,你護送小姐去下一個驛站,不得有誤。”北玄吩咐道。
八兩忙應了,隨即,彎月所在的馬車再次行駛開來。透過飄動的車簾,彎月看到,北玄與其他人,正忙著組織流民有序地離開。
“那些流民,不會有事兒吧?”彎月擔心的問道。
八兩噗哧笑道:“他們能有什麼事啊,堂主不會虧待他們的就是了。而且,我們那兒,也需要勞力啊。”
“需要勞力?”彎月趁機問道:“什麼要勞力啊?”
八兩識相地閉住了嘴:“小姐,以後你去了貓殺,就會知道啦。”
以後去了貓殺?八兩的意思是,自己還會常住貓殺不成?彎月的心,登時就沉了下來,可惜八兩的嘴事後閉的死嚴死嚴,即使拿塊磚頭來砸都砸不開呢。
終於,緊趕慢趕,馬車在一個小縣城裡停留了下來。此時,日已近黃昏。八兩扶著身中軟筋散的彎月,連轉了幾個客棧,可是,客棧老闆在看到她們寒酸的衣著後,都以為她們是流民,推說自己沒房間了,只有最後一個客棧的老闆收留了她們。
“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彎月透過窗戶,望著下面慘淡的人群問道。
八兩有意無意地往外看了一眼:“這裡是豫州邊上的小縣城,原名豐縣,因與聖上的名字犯了諱,所以改名為登縣。”
“五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