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子高傲的挑了挑眉,原本不善的面容登時眉開眼笑起來:“這香粉阿,是堂主前日裡賞的,據說只有宮裡和大戶人家的姑娘,才能用到這香粉。”她頗炫耀的說道。
彎月應了一聲,忙接道:“姑娘今日,走了那麼遠的路,一定累了吧。真羨慕你,還能保持這樣好的神色。”
女子呵呵笑了聲,大剌剌的坐在了彎月的身旁:“哪裡累阿,堂主是很憐香惜玉的人,從來不會累到我們的。若是累,那麼看管那個瘋女人的姐妹才叫累呢。”
終於提到二姐啦!彎月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繼續套話道:“哦,那個瘋女人看著好駭人呢。她一直都瘋著嗎?”
女子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聽說,她本是江南富商的千金小姐,可半年前,卻不知為何被主人送到了這裡,而且送來時,神志就有些不清楚了。後來,她的病越來越厲害,見人就上去咬一口,差點咬死了人。主人只得將她關入密室裡,這次不知怎的,竟然要帶她出來。可她一路上,卻時不時的製造麻煩,真是煩死人了。”
女子不住的抱怨了起來,一張姣好的面容因八卦而紅撲撲的,活像一個興奮的八婆。
女人,八卦起來真是可怕。
然而,彎月卻全神貫注地聽著女子的八卦,用心的記下其中的蛛絲馬跡。
“哦,她好像還未成婚吧?”彎月問道。
“那當然。”女人豎起二郎腿,磕道:“就她那樣,誰敢娶阿。還動不動咬人,屬狗的阿。”
彎月瞅了瞅女子的不雅樣子,暗地裡搖了搖頭,繼續問道:“那她和你們的主人,是不是那種關係?”她的兩隻手相互勾了勾。
“那我就不知道了。”女子伸了伸腿:“主子的事兒,我們是向來不多問的。”
“你們口中的主人比那個堂主還大?”
“那當然,在貓殺裡,主人永遠是最大的。其次才是四大堂主——冬青,西柏,南珠,北玄。”
彎月聞言,腦海中快速抓住了西柏這個名字,這個西柏,可是那日在蒼雲寺所見的西柏?那個瞎眼男子,莫非就是他們的主人?
彷彿窗上貼著的窗戶紙,即將就要捅開了般,彎月心中大喜。
“那外面的流民,又是怎麼回事兒呢?”彎月繼續問著。
女子打了個哈欠,同時拍了拍嘴道:“還不是那些狗官做的好事!”
“哦?”彎月立馬裝作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聽女子繼續八卦。
“趙恆那狗官,為了升官發財,竟然使得黃河潰壩,淹死了下面的很多人。農民的田澇了,莊稼不長了。人能不跑嗎?結果,人們大量出逃,可朝廷卻沒有提供相應的救助,這不,流民造反一個接一個呢。”
“那流民不會為難我們吧?”彎月佯裝擔心的問道。
“當然不會。”女子的哈欠打得愈來愈厲害,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說道:“而且,他們也沒有這番能力。”
在離開的剎那,彎月聽到了“咔嚓”一聲,那是落鎖的聲音。
看來,自己是真的被囚禁起來了。彎月歪在床上,透過屋子裡的天窗,她依稀可以看到,一輪圓月掛在夜幕中,可惜今夜,月的身旁烏雲重重,竟遮住了一半兒月亮。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雁城的爹爹和三娘,你們還好嗎?
☆、天災人禍老鼠精
第二日,彎月與一行人,再次踏上了路途。臨行前,昨夜跟她長聊的那個女子端了碗粥過來,訕笑道:“慕小姐,喝碗粥吧,這一路上,很難遇到店家呢。”
天災人禍的年頭,謀生是件很難的事情。
彎月接過碗,輕輕的吹了吹。碗裡飄出的米粥的香味,夾雜著另一種她很熟悉的味道。
軟筋散……她們要用這種方式來控制她?
彎月皺了皺眉,卻還是將這碗粥輕輕的喝了下去。站在一旁的女子見狀,露出一番欣慰的笑容,她接過碗,放在一旁道:“慕小姐,起來跟我走吧。晚了,堂主會生氣的。”
“這一次,不會還是睡棺材吧?”彎月看了看昨夜換上的麻布衣服,惴惴不安地問道。
“當然不是,堂主為你準備了一輛很舒服的馬車,喏,就是那輛。”女子纖手指向了停在院子前的一輛馬車,道:“姑娘,請上車吧。”
彎月踏上了這輛寒酸的不能再寒酸的馬車,然而車內,卻瀰漫著一股與外形不相配的薰香。看到手爐裡散發出香味的蒼朮,彎月暗地裡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