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彎月看到,若愚抱著若梨,兩人跪在床下,若愚正對著滿臉淚痕的若梨起誓道。與他平日裡的冷心冷面比起來,此時的他,面上竟多了幾分焦急與紅暈,看若梨的樣子,也急促了許多。
這在上演什麼戲碼,兄妹情深?
彎月正打算回頭離開時,忽聞房內的若愚呼道:“梨兒,你怎麼啦,梨兒……”
糟糕,若梨……
彎月急忙推門小跑進了屋子,只見若愚抱著面色蒼白的若梨,而若梨則渾身抽搐著,嘴裡不斷流出白沫。待彎月上前摸脈時,她發現,若梨的脈象沉且微細,怕是剛才毒火攻心,導致了痰積,而若梨自小就有心病,經不得刺激。冷夫人去世的訊息,怕是給了她不小的打擊。於是,彎月急忙跑了出去,到慕府的藥鋪中抓了副藥,待熬出來給若梨送去時,若梨床前,已經圍了一大群人。
“將軍,小姐剛才由於痰火擾心而導致暈厥,老朽這裡有一方子,恰好能治此病,不過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一位老者撫著鬍子說道。此時,彎月已經進入房中,手中的藥香,輕飄飄的飄入了每個人的鼻子。
“這藥,是什麼藥?”老者聞之,轉過頭問道。
“這是黃連溫膽湯。”彎月答道。
老者撫了撫鬍鬚,一聲讚道:“妙哉。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紀,竟如此熟知藥理,實在是璞玉可雕也。”
此話,立刻使得彎月成了眾人目光的聚集點。大公子不說話,俊眼不時地掃過她;清遙則微微皺起眉頭;若愚的臉上還有焦急的表情,可看向彎月的眼,竟溫和了許多。
“不過,在灌此湯前,彎月還要清理若梨的喉嚨,請諸位先行迴避。”彎月說道。
慕將軍咳嗽了一聲,眾人在滿腹狐疑中,退去了不少。惟有慕將軍、若愚和那個老者留了下來。
“這位,是京城最具盛名的張大夫。”慕將軍說道。留下這個老人,無非是說明,他的心中對彎月還是有著戒心與不信。
索性彎月對這等小事,從未放在心上。她把藥碗遞給了四公子,隨即拿出一細勺,在三個男人的注目之下,掰開了若梨的嘴,將積在她喉嚨中的痰輕輕地挖出。
若愚的面色有點兒僵硬,他看了看身旁的張大夫,卻見對方津津有味地看著彎月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待到挖出了若梨的痰飲,彎月接過湯藥,緩緩餵給了若梨。若梨開始時,藥汁無法進入嘴裡,灑出了一大半兒。待彎月起身再去煎第二副時,若梨的臉色,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待一個時辰,彎月端過新煎出的藥來時,若梨的身體,已經有了動靜,手也沒那麼涼了。
張大夫的眼中,露出了明顯的讚賞之色,笑道:“小姑娘,不知你師從何人?”這樣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想必傳授的師父十分厲害吧。
彎月本想說,傳道授業者是冷夫人,可看到慕將軍的面色,她又改口道:“是我在入府前,跟師父學的。”
張大夫見眾人面色有異,也不好多問,捻鬚笑了笑,作罷。
就這樣,彎月衣不解帶地,又照顧了若梨一天加一夜,終於把若梨的小命,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清醒後的若梨,對彎月自然是感恩戴德,就連若愚,對彎月逐漸另眼相待。府內關於這個女色魔的醜聞,終於銷聲匿跡了一段兒,直到……
待若梨躺了一段兒日子後,身子終於有了起色。然而,剛復原的她,還未喘口氣,就踉踉蹌蹌地走到慕將軍那裡,求他讓自己去拜祭冷夫人。慕將軍開始時並不同意,可也經不住若梨的哀求,幾次下來,終於應允了。當然,護送的人不能少,而與若梨一奶同胞的若愚,自然就成了護衛的最佳人選。
若梨躺在舒適的馬車裡,閉目小憩著。由於她大病初癒,家裡實在不忍她凍著累著。於是,慕將軍派給了她一輛蓋著羊皮的馬車,馬車的簾子,內壁,全都用了上好的毛皮製成,馬車底部還鋪著乳白的兔毛,十分保暖。
彎月悠閒地坐在若梨的旁邊,在慕府困了那麼久的她,終於,聞到了山間的清風,這使得她的心神都隨風盪漾了起來。儘管秋天的風乍涼,可這並不影響彎月放飛的心情,所以,此刻的她頗為得意。而坐在她旁邊的紅豆就沒那麼悠閒了,她一雙美目時不時地看向車簾外,那個騎著青驄馬的挺拔的身影,心中一片盪漾。
冷夫人的墓穴,處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離京城也不遠。十幾年前,這片地被慕將軍買下,就成了慕家人專屬的歸處。而冷夫人的墳冢,修的比慕家其他人更為氣派,光看那大理石做成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