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彎月的手,帶她緩步走向桌子。“哇,婆婆今日又做了桂花糕,好香哦。”說完,她拿起一塊桂花糕,將它從中間掰成兩半,一半給自己,一半遞給婆婆。
婆婆笑著吃下了桂花糕,此時,正是桂花飄香的季節,大街小巷都能聞到桂花的清幽。所幸彎月所住的房外有棵桂花樹,枝枝丫丫的綠色點綴著一樹繁花,甚是好看。
“婆婆,這桂花糕的味道與昨日的不大一樣,是不是少了點什麼?”彎月忽然問道。
婆婆點了點頭:“今早,在城東鋪子裡買的醬料被打翻了,我本打算中午出去買的,誰想這腿病又犯了上來,就沒有去添。”
彎月點了點頭:“婆婆,以後這等事就交給彎月去做吧,彎月很久沒有出去了。”
婆婆點了點頭,笑道:“真是個懂事的丫頭,來,出門前婆婆為你裝扮一番。”
就在二人默契的同時,江老爺卻坐在太師椅上,閉目思慮著。只聽“吱呀”一聲,一個盛裝的麗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款款走了進來。
“老爺,喝口湯吧。”二夫人柔聲勸道,一口的吳儂軟語酥死了人。
“陳家父子前來提親了。”江老爺睜開眼:“他們要宛如。”
宛如是大夫人的女兒,是家中的嫡女,也是三姐妹中最貌美的,頗受家人寵愛。而二夫人的女兒宛倩,雖然生的一番美貌,但因未及屏,且是庶出,在家中頗受氣。陳家在這裡也算是大戶人家,可惜其所經營的除了當鋪錢莊外,竟還包括了青樓與賭場。俗話說,人有三六九等,如此大戶人家,竟做這個營生,著實讓人暗中恥笑。陳家老爺身邊姬妾眾多,可膝下只有兩子繼承香火。若能結交到,那對他們的生意必有幫助;若是得罪了,以後定有無數麻煩。然而,老爺捨得出宛如嗎?據說陳家的兩位公子,無不是風流成性夜夜宿醉花叢。如果老爺捨不得出宛如,那宛倩必將成為首屈一指的人選。如此親家,結,還是不結?二夫人心中一片琢磨,此時說什麼,似乎都無益,她唯有陪笑道:“老爺,先喝了這碗湯吧,快涼了。”
☆、路見不平惹禍端
彎月一身男裝行走在大街上,臉上的黑印在婆婆的巧手下暫時被蓋住了。此時,她剛從城東的醬鋪出來,手中拿著一包醬料,邊走邊看向周圍的景緻,好不愜意。
忽然間,前面堵住的一大群人,吸引了彎月的目光。彎月擠進人群,只聽前方一聲聲女子的哭喊,催人心肝。只見一個哭泣顫抖的少女,正跪在一個搖著羽扇的公子的面前,似是乞求。而少女的旁邊,立著一個禿頭男子,男子瞪著一雙死魚眼,沒有任何感情的看著哭泣的少女。
“欠債就要還錢。”男子優雅的搖著羽扇:“況且,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少女聞聲哭道:“可他並不是我父親,我父母雙亡,不得已之下才來投奔舅舅,才在這裡住了沒幾天。誰料舅舅嗜賭成性,輸光家產後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士可殺不可辱,輕舞雖然生為女子,可你們若逼良為娼,輕舞也只得以死明志。”說完,這個叫輕舞的少女從懷中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在場之人聞言,無不唏噓,同時對禿頭男子指指點點。從他們的言語中,彎月得知,那個羽扇綸巾的公子,是城中大戶陳家的二公子。這位二公子,別看長得人模人樣,卻經營著城中的數家青樓與賭坊,被他買去的女子大都送入青樓,命運可想而知。
剛才那女子的言行,已經激發起彎月的同情。而人們的議論,更讓彎月憤懣。想不到,那位公子生的人模人樣,卻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情,著實可恨,著實可恨哪。
就在彎月氣憤的當口,旁邊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一個看起來蠻闊綽的婦人在侍婢的攙扶下走過來,指著輕舞問道:“這個女孩家欠了你們多少錢?”言下之意,似乎有為女孩還債之意。
陳家公子細細打量的婦人一番,隨即,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不多,一百兩銀。”
一百兩?在場人皆大吃一驚,一百兩可不是個小數啊,窮人家一年不吃不喝都攢不了十兩銀,這一百兩……婦人聞言,搖搖頭走開了。
“不是說只有十兩嗎?怎麼成了一百兩?”輕舞尖銳地喊道。
“開始時確實是十兩,不過欠了那麼久,滾打滾利打利,算下來一百兩也差不多。”公子搖扇,語定氣閒地答道。
這個男人,臉皮著實厚了。而他也沒有興趣繼續秀他的厚臉皮,揮手間,幾名壯漢就靠近了輕舞,他們的眼中如發現了獵物的惡狼般發出興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