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的意見都是如此,春燕嚥下了這口氣,她扶起宛儀,跟著眾人朝林中走去。赫圖跟在她們的身後,身後傳來的壓抑感使得她如鯁在喉。
回去後,她一定要在殿下面前參這個野蠻人一本,可惡。
一行人步行了一陣,終於在一棟小樓前停下,含章如蝴蝶般衝上去,快樂的敲著門:“舅舅,開門啦。”
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左臉有疤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走出:“你們怎麼來了?”
“自然是被孃親打發來看你的。”含章搶了尚行的話頭,笑嘻嘻地站在了他的身旁:“舅舅,這幾位,是我們的客人哦。”
上官寒的眼睛,在餘下的四人中掃了掃,最終落在了彎月的身上,這個女孩,怎麼跟尚行那麼像。
莫非,她就是尚行失蹤的胞妹?
一道長疤,此刻忽然柔軟了起來。原來是她的女兒……
“都進來吧。”男子冷漠的招呼道,同時,眼睛不著痕跡地看向了赫圖。
這個男人,一身霸氣,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身上繁多的傷,包括了刀傷、箭傷,還有矛傷。
此人一定經歷過眾多戰事,身形也不似中原人,難道說……
多年未執劍的手,忽然間緊了起來。
奔波了多日的幾人,在這個小樓裡,終於吃到了一頓熱乎飯。
清炒的農家菜,噴香的米飯,吃到口中,格外有味。
幾個男人坐在一起,有一下沒一下的交談著,女人那邊就寂寞了些。含章的眼睛,時不時地掃向上官寒,眼中閃過女孩家的羞澀。這一幕,恰恰落到了彎月的眼中,這是怎麼回事,外甥女喜歡舅舅?
她忙低下頭,照顧起默默扒飯的宛儀,忽然,宛儀放下飯碗,乾嘔了一聲,隨即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彎月見狀,忙跟在宛儀身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將那些汙物吐出。
“三姐。”她遞過一方帕子,為宛儀擦拭著嘴角:“不要緊吧。”手習慣性的覆上宛儀的脈。
宛儀如觸電般閃開了手,她臉色蒼白的說道:“沒事,只是胃口不好,不要緊的。”
如小兔般惶然離去。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上官寒將一行人做了如下安排:彎月和含章一間房,宛儀和春燕一間房,他和尚行一間房,赫圖獨自一間房。
由於今日遭遇的太多,彎月上了床就呼呼大睡起來,白妙跳上了床,安靜的依偎在她的懷裡;而春燕則鬼鬼祟祟的出了房間,她走到外面,隨手招來了一隻鴿子,將信紙塞到了鴿腳的竹筒裡。
那個女人,自從回房後就不消停,明眼人打眼就能看出,她懷孕了。
放走了鴿子,春燕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未料下一刻,她的信鴿已經被人牢牢地握在手中。
赫圖手腕一動,鴿子便直直掉落在地,竹筒滾到了他的腳邊。開啟竹筒,赫圖頗有意味地看向信的內容,寥寥數語,無非告訴了她的主子今日遇襲的事兒,還有,那個女人懷孕的事。
想不到,她竟然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當初得到她時,她已經不是完璧。那孩子,會是自己的嗎?
想到他那些慘死在弟弟手中的孩子,赫圖的眼,冷冷的眯起。那個女人,最好祈禱生下一個藍眼睛的孩子,否則……
他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誰,都別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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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在輾轉反側間,忽然感到臉上癢癢的,鼻間還有濃濃的煙味竄入。當她睜開眼時,登時嚇了一跳。滾滾的黑煙,已經席捲了大半個房間,而白妙則不停地在她面前舔舐,見到她醒來,開心的叫出聲來。
“含章,含章。”彎月摸了摸身邊的床榻,冰涼,含章也許根本就沒有進屋。
她忙披上衣服,抱著白妙衝了出去。樓道內,濃煙滾滾,著火的木頭不斷落下,當她衝出去的時候,眼前的情形令她惡寒起來。
滿地的屍首,分不清地上的殘肢到底是誰的,烏黑的血,早已凝固到了一起。看到這場面,白妙立刻埋到了彎月的懷裡,一聲不吭。
“三姐,含章,尚行,上官叔叔,你們在嗎?”彎月鼓氣勇氣喊道。
她這一喊不要緊,那些地下的死人,忽然在此時動了起來,登時,地上站滿了搖擺的“人”,只是,有的已經沒了頭,有的已經沒了手。
彎月直直的後退了一步,然而,當她回頭的時候,原本在她身後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