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臣並非有意欺瞞殿下,兩次喬裝,都是想為國家出力,請殿下明察。”彎月撲通一聲跪下,說道。
宇文胤然擺了擺手:“罷了,這些事,我不追究。過來看看她吧。”在看向宛儀的時候,眼中一抹柔光流過。
“我三姐?”彎月狐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宛儀,卻不期然的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紫,登時愣住。
難道是五殿下,欺負了她?
“宛兒去你那兒觀禮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兩天後,我的手下在花樓裡找到了她,已經這副樣子了。”宇文胤然閉上眼,絲毫不願回憶那日,他和手下衝入青樓時,所看到的場景。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送信,他大概不會知道,宛儀身陷青樓。可是去了又怎麼樣,她的名節已毀,那個藍眸的男人……
手,不由自主的握住。到底是誰,設下了如此狠毒的局。
“殿下,”六子的聲音在外響起:“陛下宣見。”
長長撥出一口氣,宇文胤然起了身:“她一會兒就會醒來,只是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你們是姐妹,多少勸著她些。”
一身織金龍紋袍,宇文胤然從容地進了御書房。房內,風皇撫著頭坐在龍椅上,頭上的白髮一夜間有多了無數。
“兒臣見過父皇。”宇文胤然麻木地跪倒在地,拜倒,心中所想的,依然是那副絕望的模樣。
“兒啊。”風皇抬起頭,顫巍巍地看向他的兒子,最有出息的兒子,宇文胤然,眼中一片欣慰。
“過來,讓父皇看看你。”
宇文胤然低下頭,靠近了些。看著他的眉眼,風皇依稀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
“兒啊,你也不小了,在你的兄弟之中,你是唯一一個令父皇放不下的孩子。”
“父皇……”宇文胤然低著頭,似乎猜到了風皇下面要說的話。
“娶個清清白白的女人吧。我的兒啊,值得一個好女人。”
清清白白……宇文胤然的眼,彷彿被什麼東西紮了,忽然間模糊了起來,那個影子,早已佔據了他的腦海,如何能忘,如何能忘。
“今日,沒去送你四哥嗎?”
“父皇,兒臣很奇怪,四哥為何此次主動請纓。”
“還記得上次柔然人來襲,你四哥受傷的事嗎?”風皇靠了靠椅子,拉家常地說道:“那日,他不僅受了傷,還中了寒毒。雖然大夫救回了他的命,可他再也不會有子嗣了。”
“他比你,還恨哪。”
宇文胤然驚愕的抬起頭,四哥,他竟然不能有子嗣!
一個君王,沒有子嗣,必定是他的致命傷。
“兒啊,從你出生的時候,朕就知道,你肩負的,是整個天下。”風皇眼中迸出精光,他的五子,他一直暗中關注的五子,退南詔,收失地,定豫州,終是沒有讓他失望。
“父王,兒臣……”宇文胤然看向風皇的眼睛,一些事情,忽然明瞭起來。四周,傳來了火爐“噼裡啪啦”的聲音,但他卻仍覺得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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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燕洲王府,他將自己鎖在了屋子裡,閉門不出。耳邊,似乎又傳來了宛儀的叫聲,他一見鍾情的女人啊……
心痛的捂住眼,卻止不住手中的溫熱,自從母妃死後,他再也沒有流下眼淚,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宛儀……
半個月後,成安郡主,還會有更多的女人來到他的身邊,但他最愛的人,卻沒有這個資格了。
作為一個君王,首先要滅情絕愛,可是,情已生,如何能滅,如何能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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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守在宛儀的身邊,已經兩天了。期間,宛儀甦醒過,哭泣過,一見到生人,她就躲到牆角捂著被子,雙眼恐懼的叫道:“魔鬼,魔鬼。”
儼然,瘋了。
彎月心痛不已,如果那日,三姐沒有參加她的婚宴,是否就能躲過一劫。
更讓她心寒的是,半個月後,燕洲王將迎娶定海王之女成安郡主,到時,她的三姐,又當如何自處。
“殿下。”彎月尋了一個空擋,跪倒在宇文胤然的面前:“小的恭賀殿下大婚之喜。”
“起來吧,有話就說。”宇文胤然的頭埋在書案裡,忙碌不堪。但他心裡明白,只有這樣的忙碌,才能讓他忘記所有苦楚,從此心無芥蒂。
“殿下。”彎月依舊跪在地上:“小的有個不情之請,請殿下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