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今,慕若愚在南詔,冒用了你的身份,企圖將王位據為己有。還請公主隨臣回去,以正血脈。”
彎月睜大了眼睛,她直覺地想說不,因為在這裡,她還有很多放不下。
“公主。”堯康向前跪了一步:“公主是不想跟臣回去嗎?”
“我……我想大人你搞錯了,我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從今天起,你就是南詔的公主。”堯康忽然站起來,向前逼近:“公主若是不願,就恕臣無禮了。”
彎月看向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暗色的眼睛,裡面早已住進了一個喚作“仇恨”的魔鬼。
“喵嗚……”一旁的白妙見勢不妙,立馬擋在了彎月面前,衝著堯康示威地叫道,渾身毛都豎了起來。
堯康的眸子黯淡了幾番,忽然間,他的手中露出了一抹金光,一隻金箭從他手腕上綁的弩上發出。
“小心。”彎月忙抱了白妙滾到一邊,可她的肩膀,還是被金箭擦過了。
撿起落在地上的金箭,彎月瞳孔猛縮,這支金箭,不就是當初射在馬上,害得若梨被馬踢、冷夫人因之猝死的罪魁禍首嗎!
“原來是你,害死了冷夫人。”彎月舉著金箭,緩緩站起:“如果不是聽聞若梨受傷,冷夫人怎麼會死得那麼突然。”
“不,不是我。”堯康的眸子,忽然間變得猩紅:“我只是想殺那個孽種,她不該存活於世上,更不該勾引殿下,繼續皇室的醜聞。更何況,那個女人心如蛇蠍,她連你都害,那日若不是我,你早就被她打死了。”
原來那日,進入她房間,取走若梨鐲子的人,是他……
“堯康,不管如何,若梨好歹是冷夫人的女兒,是當時存在她身邊唯一的女兒。她在府裡隱忍了那麼多年,除了尋找自己的第一個女兒外,難道就沒有對若梨的心思?那是她在慕府裡唯一的親人。”
“她若喜歡那個孽種,又怎麼會冷落那孽種十幾年?”堯康怒問道。
“慕將軍常年在外,而孫夫人又好妒,能保護得了若梨讓她平安長大且不成為棋子的辦法只有疏遠她。在慕府的十幾年裡,難道冷夫人的心裡,就不為若梨痛苦嗎。否則,在聽聞若梨出事後,她怎麼會急得吐血。”彎月辯解道。
“一派胡言。”堯康的身影如鬼魅般飄來:“既然公主不願跟臣回去,臣只有請公主隨臣回去了。”
一襲鬼魅之氣,愈來愈濃,彎月抱著白妙向後退去,腳跟卻踩了個空。往後看去,竟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懸崖!
真的沒有退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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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的心中,一陣悲愴,她還有很多話,沒有講,很多人,放不下。
不甘啊……
“做臣子的,竟然對主人不敬。你這個臣子,真是該殺該剮。”一個幽幽的男聲在他堯康的身後響起,循聲望去,一個男子迎月而立,衣袂飄飄在這蕭瑟的山林裡,熟悉的模樣恍如隔世。
“清遙……”彎月睜大眼睛,滾燙的液體,從裡面留下。
堯康猛地回過頭,看到清遙,遂眯起眼:“是你。”
“想不到,間接害死冷夫人的人,竟然是你。”清遙踱步走了過來,依然是那副熟悉的容顏,身子裡散發出的戾氣,卻讓人寒顫。
堯康的臉色一陣慘白,他的眸子猩紅,烏髮散亂披開:“你沒死?”
“父母之仇未報,我怎麼會死。”清遙走到他的身旁,定定的看著他,眼中一派厭惡。
“父母?”堯康的嘴角,浮起了一個諷刺的笑:“你的母親,難道就沒有告訴你真正的身世嗎?”
“真正的身世?”清遙眸子微縮,他的聲音忽然冷道:“堯康,你到底想說什麼?”
“應該有不少人將你誤認為陛下吧。”堯康看著清遙的臉,又瞧了瞧彎月,心中的邪念愈來愈盛,他因得不到而痛苦,那就讓他看到能得到的人比他更痛苦:“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和雅妃,都以為你是陛下。細瞧之下才知道不是。可世上又如何有這麼相像的人,除非,是父子或者兄弟。”
“我在回去之後,向陛下提起了你,他顯得異常激動,連著問我你在哪裡。後來我得知,你的母親,曾經與陛下青梅竹馬,後來,她被陛下的母親送給了三王爺。三王爺為了她,將手中的兵權作為交換,給了陛下。殿下,還用我再細說嗎。”
清遙的眼睛,不置信的掃過了堯康,最終落到彎月的身上,目中一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