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怎麼辦。”
“妖姬……”納蘭述立即兩眼發亮湊上來,“給朕親眼鑑定一下……”
君珂一邊溫柔微笑,“好啊……”一邊端起兩碗空盞,身子一旋便出了他的籠罩範圍,出帳去了,納蘭述怏怏地躺下來,嘀咕:“生平最大錯誤,就是當初教她練武……”
君珂將碗遞給等候的侍女,立在風中舒了口氣,她心頭壓抑,只有在此刻,才能自如地展現臉上的表情。
星光淡淡地撒在她臉上,短短時日之間,女子眉宇間的沉凝氣質更重了些,如山的壓力,促人快速成長。
或許……君珂淡淡地想,何止自己一人強顏歡笑?納蘭也是吧?他何等精明,當真能被瞞過?否則何以不合理的撤軍他一句不問,這些古怪湯水他也一句不提?叫撤就撤叫喝就喝,她準備好的理由都無用武之地。
越是如此,越覺得心中沉甸甸的悲哀——她那體貼到讓人心酸的愛人啊……她寧可看見他責難憤怒,強硬拒絕。
站了半晌,再次調整好面部表情,她準備回去,忽然看見一道黑影鬼祟祟靠近了納蘭述帳篷門口。
那身影正是孫太傅的,似乎在求見,隨即得到首肯掀簾進去,君珂正想靠近,納蘭述映在帳篷布上的影子,對著她的方向揮了揮手,示意她不必現在過來。
君珂停住腳步。
帳篷裡,孫太傅正抱住納蘭述的腿,痛哭流涕。
“陛下,不能這樣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是老臣要譏饞皇后,而是皇后確實倒行逆施,行為古怪,您看,撤兵一事,坐失良機,千古恨事啊……”
納蘭述鋪著軟褥,靠著床邊,一臉的無奈,“太傅,你說的朕也知道,可是……可是……”他四處望望,神秘兮兮湊近來,“朕也被軟禁了啊!”
“啊?”孫太傅驚得一跳,聲音都變了,“軟禁?天啊!皇后怎可如此大膽!”
“噓,小點聲。”納蘭述鬼兮兮四面看,“到處都有她的探子,別給發現了!”
“陛下,不能這樣!”孫太傅焦灼地往他面前湊湊,“堂堂一國之君,怎可被妖姬挾制?老臣一定拼死救您出來!”
納蘭述斜眼看了他一眼,咳嗽一聲道,“朕最近染了風寒,她說要照顧朕,不令朕操勞。要替朕掌管護衛,朕也便託付給她了,誰知道……”說完垂頭喪氣,不勝懊惱。
“陛下平日聰慧英明,如今怎地……”孫太傅一句責怪不敢出口,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想著果然女色誤人,陛下如此人才,也會被那妖姬所控。
“陛下怎能為女子所脅!”
“要不然朕能怎麼辦?”納蘭述雙手一攤向後一躺,愁眉苦臉地道,“你看外頭的兵,現在都聽她的。”
孫太傅想了想,試探地道:“敢問陛下……調軍虎符現在何處?”
納蘭述喝茶的動作一頓,從眉毛底下瞅了孫太傅一眼,正好孫太傅也從眉毛底下向他望過來,兩人目光一觸,各自調開。
“虎符啊……”納蘭述慢悠悠拖長聲音,“被她搶去了喲……”
“豈有此理!”孫太傅大驚失色,“這是大逆!大逆!”他急迫地向前一撲,“陛下,萬萬不能將權柄授予此女之手,咱們必須要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呢?”納蘭述誠懇地向他求教。
“虎符既然在妖姬之手,她也只能假傳陛下口諭,如今唯一勝過口諭的,自然是陛下親筆聖旨……”
“好!”納蘭述一拍額頭恍然大悟,“朕立即親筆擬旨,剝奪她的兵權!”
“還要廢后!”孫太傅急急加上一句。
納蘭述筆一頓,“嗯?”
“陛下,這樣的皇后不能立,您何等風姿人才,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配得上您!”孫太傅急切地連連磕頭,“女色誤國,陛下三思啊!”
“唔……”納蘭述似乎意動,點點頭,刷刷下筆。
“還要賜死!”
納蘭述筆一停,回頭看他,一瞬間老頭覺得,陛下的目光很深很深,像黑色深淵,呼地便將人拖了下去,這感覺驚出他一身冷汗,然而定睛再看,燈下年輕的帝王依舊笑吟吟,咬著筆桿,漫不經心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不太好吧?”
“陛下,此女野心勃勃,心思叵測,兼身有奇兵,若不斬草除根,怕成將來女主之禍啊……”孫太傅老淚縱橫,苦心勸說。
“唉……”納蘭述想了半晌,“本來朕確實是喜愛她的,不過三年不見,她心大變,朕現在也覺得甚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