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她騙她,她依舊願意去信任,換你你做得到?”
“我?”戚真思嗤之以鼻,“我要參加武舉,會把所有的對手先殺了!暗殺!投毒!群攻!陷阱!”
“所以她是人人愛的君珂,你是人人躲的戚真思。”納蘭述嗤之以鼻地總結。
“是啊……”戚真思仰頭望天,“她人人愛,她在陪別人撿破爛;我人人躲,我在陪你爬牆喝風。這世道太讓人悲憤了,算了,你繼續蹲牆上看人人愛吧,人人躲回去了。”
納蘭述變了臉色,“你昏聵!”
戚真思毫不退讓,“你黑心!”
納蘭述一腳踢了過去,“你無情!”
戚真思唰地跳下牆頭,“你缺愛!”
“哼!”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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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上主僕第一萬次怒目相向,暗巷裡也有低聲的交談。
“這個比較乾淨……”
“這個不能要……好像是么雞啃過的……”
“這個好……”
“少揀些葷的,素菜也不能要,主食不會壞,多帶些……”
氣氛平靜,兩個人蹲在桶邊,頭靠頭地討論該選擇哪些,聽起來不像在討論泔水,倒像在討論大餐。
在氣氛最融洽,查近行已經不知不覺露出一絲笑意的時候,君珂突然道:“為什麼?”
撿起饅頭的手頓了頓,戛然而止的靜默。
君珂沒有抬頭,利落地將東西裝進袋子裡。
“我娘有病,大夫說,吃得太苦,需要點……肉食。”很久之後,近乎壓抑的沉默裡,傳來查近行淡淡的聲音。
“你不是京門武行的弟子嗎?”君珂訝異,“你們武館,我聽說給弟子一份月銀的。”
“京中武館多如牛毛。”查近行露出一絲慘淡的笑意,“生意艱難,月銀也有限。大多數時候要靠和地痞一起,和店鋪要錢維生。每隔一段時間,還要為爭地盤發生械鬥,館裡有規矩,誰收的街面保護銀多,誰的月銀就多,我……已經三個月沒有月銀了……”
“為什麼不去?”沉默半晌後君珂問,“你的功夫,別說那些地痞,武行也沒人比得上你。”
“我是半路投入武館的,之前是平西人氏,師承家門武學。”查近行道,“家門武學不允許參與各類欺壓良善和爭奪地盤的械鬥,更不允許以武凌人,或以武學來博取不義之財。家鄉去年遭了水災,全村老少賣掉所有衣物才送我來京中考武舉。我是帶著我娘來京的,一路乞討進京,我娘有病,我指望著掙了錢給她瞧病,聽說武館給弟子月銀,便先投了武館,誰知道……”
他不說話了,沉默將袋子裝好,低聲道:“多謝……”將袋子背起。
“等等。”君珂望著他的背影,道,“回去記得把食物熱熱才能吃,另外,明日我會派人去把令堂接來醫館瞧病。”
“不用了,等我比完武舉,應該會有職位和祿銀,到時我會帶著母親上門。”
“也行,如果令堂實在不好,請記得不要逞強,還有……”君珂沉吟了一下,才堅決地道,“我不會讓你的。”
查近行轉回頭,黎明的晨曦裡,這落魄男子眼角漫出的笑意,忽然讓人覺得驕傲,“多謝,我也不會讓你。”
日光升起,金光漫越,兩個驕傲的男女,遙遙對望,隨即查近行頷首一笑,決然離開。
君珂久立原地,若有所失,半晌才跳了起來,“糟了!今天我有比試!”
她現在也記不得自己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了,也忘記那負荊請罪啥啥的了,也想不起來這荊條是幹啥用的了,一把掀開背上荊條,拖著么雞便呼嘯而去。
那邊牆頭上,等她來表態來撫慰來安慰他鬱悶失落悲脆憤懣的心苦苦等了一夜的納蘭述,臉再次黑了……
當他跳下牆頭,抓起那荊條,正想自我安慰無論如何小珂心意是好的,還曉得他生氣,特意大老遠負荊請罪來著,不想手一抓,荊條上被黏上的刺紛紛掉落,轉眼手裡就只剩兩把乾癟的,用上全部力氣打人也不痛的枯荊條……
納蘭述的臉,在晨光裡,變成了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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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底納蘭述的鍋底狀態,一直持續到當日武舉比試結束,君珂順利過了第六輪,現在只剩查近行、向正儀、她、朱光、還有來自瓊南道的一位武考生韓青凱。
比武結束後君珂心情很好,覺得武舉走到這一步,進入前五已經是意外之喜,後面結果如何,倒不必太在意。這姑娘有時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