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怎麼見彩虹?不經歷虐心怎麼有複合的激動?等到雲開月明陰霾散盡,到那時攜手相牽喁喁低語,兩兩相望互訴衷情,是不是更美妙、更旖旎、更動情、更浪漫?”
糾結,真的很糾結!
納蘭述還在糾結,君珂已經到了牆頭,兩人趕緊屏息住嘴等她爬牆,結果君珂發現敵情一轉眼跑了,兩人傻等了半天,愕然對望:“嗄?”
這麼久了,蝸牛都上牆了,她咋爬的?
納蘭述忍不住,躍上牆頭,四面看,“人呢?”
一轉眼看見後門暗巷人影晃動,依稀正是君珂。納蘭述臉黑了。
戚真思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磨牙聲。
隨即納蘭述一揮手。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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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珂一轉身追了出去,掠入暗巷,幾個大泔水桶之間,一個黑影正背對著她,在桶裡撈著什麼。
聽見聲音,他霍然轉身,剎那間看見君珂,他趕緊舉袖掩面,又想丟掉手中東西,一時間慌亂得不知做什麼好,最後霍然一甩手,丟掉手中東西,捂臉便對著外面衝了出去。
這人動作極快,行動如劈風,竟然是個高手。
君珂愣在那裡,腳步一動,卻沒有攔,在那人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緩緩道:“查兄。”
那人腳步一頓,一時間如被雷擊,僵在了原地。
君珂目光緩緩落在地下,遠處的微光照過來,地上滾落一個油跡斑斑的布袋,布袋還沒來得及扎口,裡面滾出些魚肉,撕了皮的饅頭,咬了一口的點心,正是那些泔水桶裡的東西。
夜半、深巷、泔水桶、揀泔水的人。
其實沒什麼不對,哪都有這些事發生,但問題在於最後一項,人不對。
君珂呼吸有點緊,她慢慢偏頭,看著那個揀泔水被她發現倉皇要逃的人,那人已經放下了袖子,臉色和眼神都鐵青,也在偏頭望定她。
剎那間眼光交匯,君珂心中又是一震,那是怎樣的眼神——悲哀、憤怒、冷漠、還有殺機一閃。
看看他一身敝舊卻漿洗得乾淨的衣裳,君珂皺起眉,她不曾注意他人衣裝,看見了也以為有些人天生樸素,不曾想,世上還真有人這麼潦倒、一邊參加武舉接受萬眾歡呼,一邊在夜深人靜的暗巷裡,掏泔水以謀生。
京中武門弟子查近行,是繼洪南之後,同樣奪取武狀元桂冠呼聲最高的人。
這回是真的,還是又一次的攻心之詐?
查近行也在看著她,眼神裡殺機一閃之後也恢復了漠然,似是知道反正殺不了君珂,也反正再遮掩不了他偷泔水的事實,乾脆走了回去,將地上的泔水袋子撿起,魚肉饅頭滾到地上已經髒了,他有點可惜地看了看,默默放回了泔水桶。
隨即他站直身體,摸摸肚皮,籲口長氣,拎著空袋子,大步走了出去。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塊玉米餅。
查近行停住,目光從玉米餅上慢慢延伸,餅子不是很清爽,沾著點菜皮,不過被人小心地吹過,抓著餅的手指乾淨修長,手腕潔白,再往上是一截淡青的衣袖。
手的主人見他不動,將餅子往他面前又遞了遞,輕聲微笑道:“這塊很乾淨。”
查近行抬起頭,看見少女明淨的雙眼,沒有他想象中的厭惡鄙棄之色,她的目光溫暖而坦誠,抓著餅子的神態自然親切。
“這裡還有很多沒怎麼動過的食物,”君珂自如地拿過他的袋子,走到暗巷的最裡面,“我知道這家的習慣,這家的廚師很古怪,多餘的食物都要分門別類放好拿出去,越往裡面越有好料哦。”
她很細心地避開“泔水”這個字眼,從最裡面的一個木桶裡扒出一隻整雞,“驚喜”地道,“啊,叫花雞!很新鮮!”回頭對查近行連連招手,“過來,過來啊!一起找。”
查近行認真地看著她,這個面有菜色的男子,第一次用近乎挑剔審視的目光,將這個擂臺上的對手看了個仔細,然後他慢慢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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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上,一直關注著這邊的納蘭述,忽然嘆了口氣。
“小傻子。”他喃喃道,“真是個小傻子,都不知道吸取教訓麼?最近遇上的陰謀詭計還嫌不夠?就不怕這也是一計?”
“主子你埋怨的語氣能不能表現得真實點?”戚真思懶洋洋掛在牆邊,“不要讓人聽起來覺得你是在驕傲。”
“我驕傲怎麼了?”納蘭述立刻問到她臉上,“我就是驕傲!我驕傲像珂兒這樣的人實在難得!無論別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