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並不重,自然也注意了不要壓在他的重要部位造成二次傷害,但就是因為這樣偏了半個身子的相壓,兩人的腿不可避免地絞在了一起,夏天衣裳薄,隔一層薄薄的綢緞衣衫,感覺得到她肌膚的熱力,像一波波灼熱的熔岩在煮沸著他的意志力;感覺得到女體的美和流暢,腰是細的,臀是飽滿的,腿是長而筆直的,像整塊美玉琢出來的玉瓶兒;感覺得到練武女子的身形柔韌,肌膚彈性十足;感覺得到淡淡的潔淨的玉蘭香氣,在密不透風的被褥裡越發濃郁不可逃避;更感覺得到她因為柳咬咬那一咬發出的顫慄——她的每塊肌膚都似在呻吟顫抖,那種內心裡的舒暢釋放的快感,也似透過她肌膚表面的細密突起傳遞到了只隔薄薄衣衫的他的身上,他幾乎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肌膚也在慢慢走向滾熱,也因為她的戰慄而微微戰慄,甚至也因為她面板的細密突起開始起了變化,更重要的是,某處,在他以為經受那要命一拍,以後保不準有功能障礙,最起碼現在肯定欲振乏力的某處,竟然在這樣傳遞一般的戰慄裡,奮發了!
納蘭君讓一瞬間便出了一身汗……
君珂察覺這樣的變化,該會如何地輕視他!
此時若是納蘭述,樂得被壓;若是沈夢沉,保不準還得惡意蹭蹭,以“加強對某人定力的考驗”,但偏偏是納蘭君讓,一板一眼的皇族典範,中規中矩的禁慾教徒,此時遭受的熬煎,勝於讓他鬧市裸奔。
這份熬煎裡更有一份擔憂,擔憂君珂因此認為他裝樣——那麼兇狠的一拍,連納蘭君讓自己當時都眼前一黑心說完了,萬萬沒想到,老二竟然如此爭氣。
爭氣得實在不是時候……
納蘭君讓渾身滾熱,正在最難熬的高峰,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血腥氣近在咫尺,他眼睛一轉,便看見君珂藏在被子裡的那隻受傷的手。
君珂受傷他並不知道,那時他正陷身於昏天暗地的疼痛中,此刻才看見君珂的傷口,因為一番動作,君珂草草包紮的布條已經散落,傷口近乎猙獰地展現在他眼前,久經戰陣的納蘭君讓,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這是劍鋒割裂的傷,只是那傷口比尋常劍鋒割裂更深,整個虎口裂開深達幾分,險些要露出白骨。
看到這傷口的一霎,納蘭君讓渾身一冷,剛才的灼熱和難熬,頓時如退潮的海,消失無蹤。
這是君珂為他受的傷,和他的棄劍相比,君珂當時要挽回殺手的難度更高,她吃的苦,不比他少。
然而她一聲不吭,負他逃亡,鮮血灑了一路,至今還在掙扎求生。
納蘭君讓想起小村外擄她的初見,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神惡狠狠;想起燕京酒宴上她得罪貴族為他所棄,她眼神裡漸漸暗去的星火,取而代之的失望。
那樣的神色,深深鏤刻在他心版,午夜難眠,時時想起。
他自認為未曾對她很好,倒有錯處不少,她卻未將他的虧欠擱在心懷,只願記著他的好。
在燕京傾軋暗殺裡冷去凝固的心思,在這暗夜少女身下輕輕湧動,由沸熱而終於沉靜,卻更亙古持久。
君珂並不知道納蘭君讓的煎熬和變化,她一門心思在和柳咬咬咬來咬去。
一邊咬一邊肚子裡暗罵——納蘭君讓你得賠我!姑娘我為了你,蕾絲都做了!
掠進來的殺手,看見的就是這麼旖旎香豔的一幕,柳咬咬衣衫不整地騎在一個少年身上,嗯嗯唔唔地咬著他的脖子,少年微微偏頭,單手撐床,攬著柳咬咬半露的香肩,只露一個面容普通的側面。兩人都十分投入,渾然不覺有人潛進。
殺手的黑麵罩下,露出一個失望的眼神。
柳咬咬他認識,那張嘴誰也假冒不得,而那少年也很明顯不是皇太孫,身骨纖細,符合燕京貴族少年的特徵,卻和皇太孫相差太遠。很明顯這兩人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一個殺手奔到衣櫃前,翻開可以藏人的衣櫃;另一個殺手竄到床前,“哧”一劍對床底刺出,隨即收回,對手下搖搖頭。
君珂心中一緊,暗贊還是柳咬咬有經驗。
這聲劍風響,兩人才似驚覺。柳咬咬將臉大力轉向殺手,一臉驚駭。君珂卻急急轉頭捂臉,像是怕被人發現般躲藏。
殺手反而沒什麼奇怪的——嫖妓終究不是什麼光彩事,這位想必是燕京哪家公侯的少爺,怕被人發現而已。這麼一來他們更沒有心思殺人滅口——柳咬咬太有名,結交的公卿貴族太多,她死了會過於轟動,不利於暗殺,何況這裡還有王侯子弟,更不適合下手。
狠狠盯了柳咬咬一眼,用眼神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