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見似乎有些疲態,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是替那柄太阿劍感到遺憾罷了,它何嘗不是棄兒?”
“你要和葉真人一較高下,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器,連三成的機會都沒有。”
鄧太阿終於抬頭第一次正視這位老人。
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獨自苟活在死寂如同陰曹鬼府的的那座劍山之上,只有飢餓之時,才下山覓食,否則就是待在萬劍叢林之中,任由森森劍氣侵襲體魄,一次次暈厥,一次次醒來。
那種痛楚,深入骨髓。
那些年裡,只有兩人登上劍山。
一人是徐鳳年的孃親吳素,吳素變著花樣傳授他最基礎的劍術。
還有一人,便是眼前老人。
曾經揹著昏死過去的少年登頂劍山,俯瞰劍冢。
直到離開劍冢之日,鄧太阿才知道那個古怪老人的身份。
這時,有劍鳴之聲大震。
如女子掩嘴嗚咽不止,如泣如訴,哀怨至極,幾乎刺破耳膜。
葉千秋不動聲色,將這刺耳的聲音隔絕在外。
替小雀兒和陳漁擋下。
小雀兒和陳漁的功力還不足以聽這哀怨的劍鳴。
這劍鳴之哀怨,就連齊仙俠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好在,此地算是空曠,沒有太多人在場。
不然的話,單單是這劍鳴之聲,就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能抵擋的。
這時,吳見伸手指了指馬車那邊。
“三十餘年來,那柄劍三次自行飛離劍山,第一次是你離開吳家,它被你強行留下。”
“第二次,是你登上東海武帝城挑戰王仙芝。”
“第三次,是你在北莽與拓跋菩薩死戰。”
“如今,你即將要和天下第一人對決。”
“它也只是在原地悲鳴而已,大概是它覺得主人此生都不會將它握在手中了。”
“自古傳世重器皆有靈,我相信如太阿劍這般可憐,也算屈指可數了。”
鄧太阿重重嘆息一聲。
這時,葉千秋悄然道:“鄧太阿,人太矯情了,不是什麼好事。”
“你在青城山等了那麼久都沒出劍,不就是因為差這最後一步?”
“手握太阿劍的鄧太阿,才是我想看到的鄧太阿。”
吳見深以為然點頭道:“就是!”
鄧太阿神色落寞。
吳見沉聲道:“別忘了,你鄧太阿先祖,曾是大破北莽萬騎的吳家九人之一!更是主持劍陣之人!”
鄧太阿深呼吸一口氣,看向葉千秋,道:“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話音剛落,鄧太阿猛然抬起手臂。
一道白虹飛掠而至。
鄧太阿手持太阿劍。
劍氣滿人間!
……
鄧太阿終於劍心通明,握住了那柄和他心靈相通的太阿劍。
不過,和葉千秋一戰,不在今日。
幾人分道揚鑣,葉千秋師徒四人繼續上山而去。
走到了半山腰。
一個小姑娘突然跳了出來,和葉千秋打招呼。
不是旁人,正是那兩禪寺李當心的閨女李東西。
李東西猛的一跳出來,和葉千秋拌個鬼臉,哈哈笑道:“嚇到沒有?”
葉千秋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沒有。”
李東西雙手叉腰,略有失望。
不過,轉而看到了溫華,她又高興起來。
李東西朝著溫華道:“溫小二,你又成全乎人啦?”
溫華伸一伸胳膊腿兒,道:“那是自然。”
葉千秋笑問道:“南北小和尚呢?”
李東西翻了個白眼道:“笨南北啊,正跟一個叫餘福的小道童叨叨叨呢,我不樂意帶他們玩,你是不知道,一顆小光頭,一個小學究,這倆待在一起,最喜歡雞同鴨講,比以前咱們家那些大光頭老光頭湊在一起講經吵架還無聊。”
葉千秋又問道:“那你爹孃呢?”
李東西道:“愁死我了,前不久山上有個從江南來的女香客,不知怎麼認出了我爹,哭得那叫一個淚眼朦朧梨花帶雨,把我娘給氣得那叫一個七竅生煙呦,我爹都主動洗了好幾天衣服了也不管用,昨天還跟武當山牛鼻子老道士借了些銅錢,說是讓娘下山買些胭脂水粉……”
溫華在一旁道:“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