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終哉!此取民之要也。”
逍遙子雖然是豪俠,但也是通曉文章之人。
他聽到這裡,不禁讚歎道:“難怪文信侯能將秦國治理的如此興旺,觀此《呂氏春秋》,便知曉文信侯已明天下之心。”
葉千秋微微一笑,道:“確實是流傳千古的好文章。”
就在這時,只聽得人堆外面,有人突然高呼道:“綱成君到!”
熙熙攘攘之際,只見一隊人馬護衛著一輛華貴的大車緩緩駛來。
只見那車馬停在車馬場邊,有幾人從車上抬下一口紅綾纏繞的大銅箱。
還有幾人簇擁著一個頭發披散的白髮老者來到了大白牆下。
只聽得書案旁的門客一聲長喝:“諸位,請讓開一條路,讓綱成君過來!”
眾人聞言,便直接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那身著大紅錦衣,鬚髮雪白的老者,大步走到一塊大石前,推開前來扶持的門客,一步蹬上石礅。
眾人見狀,便知那老者有話要說,倒也不再出言。
只聽得那老者朗聲道:“諸位,老夫業已辭官,將行未行之際,受文信侯之託,前來督察徵詢一字師。”
“《呂氏春秋》者,文信侯為天下所立治國綱紀也。”
“今日公諸於咸陽市門,為的是公示天下,讓萬民斟酌!”
“天下學問士子,但有目光如炬者儘可前來一較對錯。”
“只要改得一字,立賞千金,並尊一字師!”
“老夫已非官身,決以公心評判,來人,擺開賞金!”
話音落下,只見他身後的兩名門客解開了紅綾,開啟了箱蓋。
只見箱子裡整齊的一層金餅散發著燦燦生光,呈現在了人們的眼前。
一時間,圍觀的那些人全部不發一聲,靜悄悄的,直愣愣的盯著那一箱子的金餅子。
葉千秋對錢財之事全然不在意,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財帛動人心。
這一字千金,卻是讓人動心。
當年,商鞅徙木立信。
如今,呂不韋一字千金,不愧是散盡家財扶持嬴異人的呂不韋,手筆就是大。
當今之世,七國之相邦,能有這般氣魄的,還就真的只有呂不韋一人而已。
一部書交與萬民斟酌,從古至今,從來沒有過。
諸子百家法墨道儒,皇皇典籍如滿天群星,但卻是沒有一家讓老百姓斟酌過。
葉千秋雖然是道家之人,也在剛剛不久著出了《道經》。
但以《道經》之高深莫測,莫說讓人改之,天下間能讀懂的,也是萬中無一。
當然,道家之人,無須向呂不韋這般圖謀民心公義。
但從此事一看,見微知著,便可知呂不韋之才。
這倒是讓葉千秋對呂不韋有了點興趣,心中想著,這一趟到咸陽來,本是為助嬴政而來。
現在看來,這呂不韋他也得見一見才是。
這時,只聽得有人高呼道:“天下文章豈能沒有改動的地方?”
“我來!”
只見一個紅衣士子手持一口長劍,從人海中大步流星而來,走到了那大牆之下。
那白髮老者走下石礅,遙遙一拱手道:“敢問足下,來自何國?高姓大名?”
紅衣士子一拱手,昂首道:“魯國士子淳于越,孟子門下是也!”
那白髮老者不禁失笑道:“魯國已滅,你當是楚人或齊人才是。”
紅衣士子斷然搖手道:“世間雖然已經沒有了魯國,但我心中有魯,便是魯國子民!”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不屑與之爭辯,虛手一請道:“此非論戰之所,足下既有改文之志,請做一字師。”
“校勘學問,儒家當仁不讓。”
淳于越冷冷一笑,一步跨上石礅,劍指白布大牆,朗聲道:“諸位且看,此乃《仲秋紀》之《論威篇》。”
“其首句雲:‘義也者,萬事之紀也,君臣上下親疏之所由起也,治亂安危過勝之所在也。’可是如此寫法?”
“正是!”四周圍觀的一些士子齊聲回道。
“在下便改這個‘義’字!”
淳于越的劍鞘不斷擊打著白布大牆。
“義字,應改為禮字!”
“萬事之紀,唯禮可當。”
“孔夫子雲: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克己復禮也。禮為綱紀,決然不可變更。以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