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不小心踩死的……”小小立刻解釋。
巴戟天搖頭,“世人皆視長生蠱為稀世珍寶,就算忌諱倫常,不去染指,也必定戰戰兢兢、不敢輕視。姑娘的‘不小心’實在讓吾欽佩。”
小小聽了這些話,只能傻笑了。
巴戟天輕嘆口氣,“生死有命,天道輪迴。要是多幾個姑娘這般的人,我神農就不必閉門不醫了……”
“呃……我其實……沒想那麼多……”小小眨巴著眼睛,開口。
巴戟天笑著,道:“姑娘心境空明,實乃幸事。”
小小無語了。
巴戟天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小小,“姑娘所逢劫難,皆由吾派而起。這塊赤炎令,是吾神農信物。天下藥房醫館凡見此令,必尊神農號令。姑娘且拿去傍身,算是吾派的歉意。”
小小看著那塊令牌,更加無語。她看了看巴戟天,巴戟天也看著她,笑意慈祥。小小猶豫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道了謝。
巴戟天滿意地點了頭,又道:“方才,東海的溫大俠和神箭廉家的廉公子都向吾打聽姑娘的傷勢……”
小小正把令牌往懷裡放,聽到這句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姑娘腕中的淬雪銀芒是誰取出的,吾並不知曉,也無意深究。”巴戟天笑著,道,“只是,那兩位似乎不滿意吾的回答。姑娘若是有心,就去稍加解釋吧。”
小小乾笑幾聲,點了頭。
巴戟天含笑離開,留下小小一個人,對天長嘆。
世事難預料啊,這年頭,踩死了稀世寶物,都能算是心境空明……神農世家的處世之道,果然不同一般。也罷,順其自然吧……
小小放好令牌,轉身下山。還沒走幾步,就看見溫宿站在前方山路上,一臉冷漠。
雖說已是四月,雖說這滿山的都是藥草,但春色未盡,風光尚好。帶著那麼一身冷寒之氣,站在這鬱鬱蔥蔥的山路上,實在是有些煞風景。小小有些無奈地走過去,開口:“師叔……”
溫宿看她一眼,道:“廉家的車馬已經到了……”
小小怎麼也想不到,溫宿第一句會說這個,她茫然答:“哦……”
溫宿微怒,“你當真要去?”
小小想了想,點頭。
溫宿沉默了一會兒,道:“好,你果然是不見黃河心不死。我便與你賭一局……”
小小有些不解。
“我可以讓你去廉家,若廉家接受你,我便答應了這門婚事。”溫宿道,“……反之……你須立刻隨我回東海,斷了念想。”
小小笑了出來,“啊?賭這個?”
溫宿皺眉,“有何不妥。”
小小笑著搖頭,“沒有沒有。”
溫宿不悅,道:“沒有就好。東海弟子傷勢未愈,我會留在神農世家。五天之後,我在上海浦等你……你好自為之……”
他說完,轉身離開。
小小繼續仰天長嘆。何須賭呢,廉家會接受她才奇怪吧?……也許,唯有這樣,她才能真正死心,如溫宿所言那般“斷了念想”。
她笑笑,步履輕快地跑下了山,一直跑到了神農世家的大門口。
她微喘著氣,看著那些雕著飛廉穿雲家徽的馬車。
“小小!”嶽懷溪一見她便衝了上來,“你怎麼才來?是不是要見公婆了,害羞了?”她拉起小小的手,笑道。
小小笑了笑,不說話。
這時,石樂兒也走了過來,嘆道:“唉,本想待姐姐療傷完畢,便請姐姐到太平城小住的……”石樂兒笑得一臉欣慰,“嗯,不過,去神箭廉家的話,樂兒也沒理由阻止了。”
小小還是笑著,沉默。
她抬眸,就看見廉釗站在不遠的地方,亦是含笑不語。四月溫暖的風,掠過他的髮梢,如同眷戀一般,不忍離去。
小小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上去……
……
京城臨安,自是一派繁華氣象。小小卻滿心忐忑,絲毫沒有瀏覽的興致。
陵安府南四、五里,就是神箭廉家的府邸。廉家世代為官,現任家主廉益在朝中官至正侍大夫。小小卻怎麼也沒想到,堂堂正侍大夫的府邸,竟會這般樸素。除了大門上的陽雕家徽和匾額算是氣派不凡外,其他地方,與普通民宅一般無二。
小小依稀記得英雄堡門口那五間六柱十一樓的牌坊,還有齏宇山莊那朱漆大門,燙金匾額……跟這兩家比起來,廉家不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