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只是錦衣衛乃內官衙門,御史臺卻是外官衙門。兩者在權職上頗有相通,御史臺也是有自己的牢獄,也有自己的執法衙差,權柄實在不小。
烏臺詩案爆發之時,蘇軾剛剛到江南出任湖州知州。只因上書的詩文之中帶有個人感情,出言抱怨皇帝推行新政,被人構陷。御史臺的吏卒便往湖州去抓蘇軾,五花大綁給綁到御史臺的大牢之中,按照蘇軾的描寫,御史臺大牢如同一個深井一般,極為陰森恐怖,只能抬頭看得高處一個井口大小的天窗,白天稍微有些陽光照射進來,蘇軾便在這樣的牢獄之中被關了一百零三天,出獄之後被貶黃州團練富使。
無權無事無俸祿,自己開墾土地種糧食。那個時候的蘇軾才是真正的人生巔峰,把自己開墾的那片地取名東坡,自己帶著兒子家人種地過活,也給自己取了一個東坡居士稱號。蘇東坡也是這麼來的。那個時候的蘇東坡也到達了自己文學上的巔峰,前後《赤壁賦》、《念奴嬌?赤壁懷古》等等大作皆是出自當時。赤壁也就在那時的黃州,黃州便是湖北黃石市附近。
也是因為這一段人生低谷才造就了蘇軾在文學上的無上地位。
“啟奏陛下,此人正是那四州經略使、中奉大夫鄭智。”秦檜答道。
此言一出,聽得趙佶都坐直了身形,兩眼渾圓,問道:“他犯了什麼國法?”
“回稟陛下,此人帶兵南下剿賊之時,竟敢縱兵劫掠過境州府,亳州濠州滁州之地大小官員泣血上書,鄭智之惡,罄竹難書。竟然指使麾下軍漢直接衝進衙門府庫之中,把州府府庫劫掠一空,如此行徑,與造反何異。此等國賊,定然要嚴懲不貸。”秦檜說得聲淚俱下,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
趙佶聽得眉頭一皺,問道:“童貫,可有此事?”
童貫上前,不緊不慢開口道:“陛下,此事臣知道得一清二楚,秦中丞話語半真半假,卻是顛倒黑白。方臘作亂,席捲江南兩浙,當時剿賊之事迫在眉睫,朝廷府庫卻是捉襟見肘,鄭智未在東京帶走一分錢糧,一心帶兵南下為陛下分憂。無錢無糧又要大戰連連,人馬一路南下,連下一頓的口糧都沒有,錢糧不讓地方州府拼湊又該如何?鄭智帶兵縱橫南北,百戰不殆,從西北打到山東,何曾聽過鄭智有過劫掠的事情?鄭智又豈是那般不顧國法之人。過境州府徵繳一些士卒口糧,本也是有商有量的事情,未想這秦中丞不知內情,也不親自調查,便在這朝堂之上構陷有功之臣,此事如果傳揚出去,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有功之臣不賞也就罷了,還要受人構陷,以後這天下何人還敢為國盡忠效力?”
童貫一語,聽得趙佶都有些心虛,要說鄭智的功勞,自然極大,趙佶卻是聽從了王黼的建議,竟然未加封賞,本身就有些虧待。鄭智心性如何,趙佶心中更有自己的見解,一個能入趙佶眼中的文人,趙佶哪裡會去相信這人會做這般膽大包天之事。
文人多是如此,只有認同了一人文才,往往便以為這人與自己是同路之人。君子之交便是如此,如王安石與司馬光,王安石與蘇軾。文人即便有爭論,也不關乎人品,只關乎對事的看法。
何況國庫緊張,鄭智為了國家,竟然不領糧餉就急著帶兵南下作戰,更顯得鄭智忠心。
只聽趙佶問道:“秦卿家,此事是否是有誤會?”
第一百三十一章你這老貨,是不是耳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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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時證據確鑿,並未有絲毫誤會啊,御史臺中還有各州府大小官員親筆奏疏,臣所奏之事並無一點差錯。”秦檜開口答道。
童貫立馬回擊:“秦中丞,你掌御史臺,豈可如此顛倒黑白,構陷朝廷有功之臣如此不遺餘力,這般是為何?鄭智為國廝殺,每陣皆是親自著甲上陣,勇立軍陣之前。在西北,某親自見他第一個冒著屍山血海攻上靈州城頭,在山東,某親自見他勇闖賊寨逼死宋江。在江南,某更是親自見他每戰皆是衝鋒在前,親手活捉方臘。唯有如此勇武之人,才能有麾下士卒用命。鄭智把命都交給了大宋,你卻在人後攻訐構陷。某便想問一句,於國家社稷,你秦檜又做了什麼?大戰在即,莫不是你秦中丞也有披甲上陣百戰不殆之勇武?莫不是你秦中丞也有捨生取義的忠心?口舌之徒,不為社稷謀利,反而為了自己個人恩怨公報私仇,你如此攻訐鄭智,不就是因為鄭智曾在陛下面前說了你的壞處?其心可誅!”
童貫話語自然是在反駁秦檜,看似反駁秦檜,其實也是在為鄭智表功,更是在提醒龍椅之上的皇帝趙佶,鄭智何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