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是個開明之主,也有遠大的抱負。徽宗的父親神宗皇帝兢兢業業,手下更有一眾賢良,一心想收復燕雲,卻是都沒有動手。趙佶卻是覺得天時地利人和,到了成就大業之時。
對於早朝之時,趙佶一方面又比較厭惡,朝堂之上態度也較為敷衍。另一方面又比較勤快,顯得自己勤政愛民。這也是文人慣有的糾結心態,其中也有一點點虛偽的含義。早朝之時,趙佶也多是去露個臉,然後想方設法早早退去,甚至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奏到朝堂之上,趙佶反而還要斥責。
如此這趙佶臨朝之時,早朝倒算是密集。辛勞了百官早起準備,也辛勞了自己。
秦檜穿過人群到最頭前去與王黼見禮,王黼看得秦檜手中拿著厚厚的奏疏,笏板也寫得密密麻麻,開口問道:“今日所奏何事?”
“回恩相,昨夜下官碰到一小人,受了一肚子的鳥氣,今日正要彈劾於他。”秦檜答道。
王黼聽言有些意外,微笑又問:“如今這東京城中,是哪個不開眼的還敢得罪你秦中丞啊,這是當真不知道御史臺的厲害啊。”
王黼話語輕慢,看似說笑,態度卻是極為驕傲的。話語似乎是在奉承秦檜一般,實際上卻是在奉承自己、誇獎自己。秦檜能得這御史中丞,王黼顯然是主要原因。
“多謝恩相抬舉啊,此人正是那童貫手下的鄭智,昨日在礬樓與之碰面,著實氣煞人也。”秦檜一臉火氣,顯然是真怒火中燒了。
王黼一聽是鄭智,點了點頭道:“此人倒是可以彈劾一番,昨日童貫還背後給我下絆子,今日便給些厲害與他瞧瞧正好。”
王黼眼神中也有犀利,倒是覺得秦檜今日的事情做得正好,這個鄭智當初便在趙佶面前不給自己臉面,如今童貫也給自己下絆子。此時彈劾鄭智正是時候,便是王黼心中所想,上位兩個月來,也要讓朝中眾人知道知道自己的手段。更不能讓童貫這樣的老閹貨輕慢了自己。
秦檜得了王黼這番態度,心中大定,便等宮門開啟,朝堂奏對了。
鄭智大早起來,也不多等,待得李師師與小嬋收拾妥當,套了馬車便往軍營而去,回滄州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時間已然越來越緊迫。
鐵甲健馬也早已準備妥當,三千多人馬不停蹄北上而去。如今錢糧還算充足,正是回去大展身手的時候,鄭智已然歸心似箭。
杭州楊可世也正在碼頭之上忙碌,身邊還有商人鄧先,碼頭之上大船無數。
最先上船的便是鄭智蒐羅的一千多江南匠人,壓在船底的都是糧食。
匠人在船上算得上待遇極好的,至少沒人都有一個床鋪,還能在船上自由活動。
再上船的便是俘虜了,這些要被運往滄州的俘虜人數直有四五萬,一艘兩三百料的船隻,船艙之內塞滿了幾百人,然後把這船艙鎖得緊緊,又用巨大條木封死,只留一個投放食物的小口子。食物自然也是簡單,便是堅硬的餅子,按照人頭數一人一個,一天投放一次,再給上十幾捅清水。好在從杭州出海,到渤海並不十分遙遠,若是海路遙遠些,只怕途中死傷無數。
俘虜多是嘍,如石寶這等軍將,不是戰死就是斬首。幾乎一個不留,方七佛更是戰死當場,人頭也是鄭智親自割下來的。鄧元覺也被魯達幾人圍攻而死。
那時的杭州府衙,場面慘不忍睹,便是太子方天定也被長槍捅扎出幾十個窟窿。只有一人一直站得筆直,口中謾罵不止。站到被無數軍漢壓倒在地,用繩索緊緊綁縛,便是方臘了。
方臘興許當時已經有些神經錯亂了,一日之內,從失去餘杭到自己被官兵包圍。局勢翻轉實在太快,那幾十萬大軍如空中樓閣一般,一切虛幻得只如大夢一場,卻是又夢得如此真實。皇帝之尊,只在太過可悲。
趙佶穩坐龍椅,早朝開始。
眾人拜見,老太監梁師成尖銳嗓音叫得一句。秦檜迫不急的而出,開口說道:“臣有奏。”
趙佶照例揮了一下手臂。
秦檜立馬便道:“啟奏陛下,臣掌御史臺已一月有餘,遍訪東京大小衙門,每日檢視地方道路所呈文書,各處官員大多勤政愛民,律己盡忠。今日所奏卻是彈劾一人,此人竊居高位,卻是屢犯國法,為禍官民。臣本以教導之心與之交談,奈何此人屢教不改,臣無奈無能,只好今日上奏陛下定奪。”
趙佶微微抬頭,問道:“何人如此膽大,豈敢如此張狂行事?”
按照常理而言,大宋皇帝對於御史臺還是極為信任的。御史臺在大宋朝,還頗有點明朝錦衣衛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