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兵,與兩個月前在祝家莊的時候已然有些不同,頭前一千餘人皆穿了甲冑,簡易的鐵甲不少,皮甲也是不少。
便是這佇列都嚴整了許多。弓弩也多了許多,箭矢也用牛車來拉。佇列頭前,長梯無數,還有簡易的衝撞車。
高唐知府高廉站在城牆之上,看得城下漫山遍野的人馬,粗略一算,竟然五千不止,心中也有些許慌張。昨日下午,這宋江剛到之時,高廉便吩咐親隨趕緊寫信往河間府與大名府求援,臨近州府自然也有信件而去。還有信件快馬發往東京樞密院,賊人攻州府城池,已然就不是一般事情,便是真正的聚眾造反了,危及國家社稷之根本。
但是主要還是大名府與河間府兩個河北大府,兩處本也是屯兵重地,兵多將廣。其他如博州恩州亦或是齊州,便小上許多。高廉也深知這些小州之地的軍備情況,能出千餘士卒已然就是極限。
滄州在高廉看來自然也如恩州這種地方差不多,何況這滄州還比較遠,更是邊境貧瘠之地。
高廉自然也是有些見識的,這般情況分析也是不錯,滄州若是沒有鄭智,只怕一千士卒都湊不齊,即便湊齊一千,也是烏合之眾,馳援高唐州也就是一個笑話了。
高唐州之兵,倒是不差,還算有幾百能戰之卒,也主要是高廉對於兵事還是下了一些心思,比之青州那個慕容知府,高明瞭許多。
所以高廉站在城頭之上,心中雖然有些慌張,卻是也並不懼怕,有城牆堅守,幾百士卒也可抵禦強敵,何況還能徵調其餘禁廂之軍來助戰,即便戰力不行,也是人手。
宋江也不多言,心中憋著一團火氣,此戰哪裡還能再敗,已然就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勝之才有梁山的未來,若是敗了,無錢無糧不說,士氣必然也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學究,如何打?”宋江顯然比上次祝家莊時候顯得沉穩了不少,雖然相比之下還是兵多將廣,也是穩穩當當並不自大。
吳用一身皮肉傷才好,便跟著宋江出征,此時也知這一戰的重要性,只要打破高唐城池,要錢要糧都不在話下。
“城內守兵不過幾百能戰,四面齊攻,主攻正面,一戰而破之。”吳用計策也是簡單,之前已然偵查妥當,知道城中士卒不多,四面齊攻,就是拉長戰線,讓城內士卒捉襟見肘。一面強攻必然能奏效。
兵書有云,十倍而圍之,也就是這麼個道理。
宋江聽言,目視前方城池,點頭道:“便依學究之計行事,此戰以撞門為主,弩弓皆聚在城下攢射,把城頭之兵壓制住,奮力撞門,必然可破。”
這高唐城,按理說也算是邊關州城,百年前也算是戰地,此時卻是連護城河都變成了一條小水溝,可見這百年來軍備之荒廢。也不少高廉這一任知府便能改變的局面。
宋江也是在祝家莊一戰,收穫頗多,對於攻堅之戰,也有了一些見解。
兩人左右商定,又說了一些細節,宋江打馬往前兩步,已然就要發號施令了。
便是宋江剛一開口就道:“鐵牛,你當前鋒,攻。。。。”
話語隨即一止,宋江才反應過來,此時哪裡還有鐵牛這麼個捨命的渾人。宋江話語一止,面色陰沉如炭,心中更是有一股狂怒升起,雙手青筋暴跳,卻是慢慢又壓制了下去。
隨即又喊:“雷橫聽令,命你帶兩千精銳,強攻正面,若是攻不下來,提頭來見。”
這命令下來,極為嚴厲,攻不下來便提頭來見,這梁山聚義的兄弟,何曾聽過這般命令。便是雷橫聽到也是一愣,心中大驚。
宋江把目光轉向雷橫,眼神十分凌厲。
吳用聽得也是一驚,抬眼去看宋江,心下也在分析,也只有吳用真的能明白宋江的心思。此時的宋江只怕是怒不可遏了,吳用雷橫李逵三人去滄州,李逵死了,雷橫卻活著回來了,這宋江大概就是把這心中的怒氣發洩到了雷橫身上。恰好這雷橫與晁蓋的關係又十分要好,吳用想到此處,心中驚懼非常,一種不好的念頭油然而起,莫不是這宋江要排除異己?
雷橫驚駭之間,看得左右目光皆到了自己身上,只得上前答道:“雷橫領命。”
此時也由不得雷橫不領這個命令了。
宋江見得雷橫領命,才把這眼神移開,再行軍令於左右。
梁山宋江打高唐州。
鄭智卻是也在煩惱,倒不是煩惱高唐州之事,高唐州的事情,鄭智顯然也不想插手,不為其他,只因鄭智知道,高唐一破,便是高俅調兵遣將平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