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緹縈 作者:賴賴

“嗯,他匆匆忙忙就走了。叫我務必把這個訊息,儘快帶給你。”

緹縈報以微笑,表示謝意,而心裡亂得很,巴望李吾即刻辭去,好讓她靜下來仔細思量。這番隱衷,李吾自不會知道,她像平時一樣,每次見面。都有說不完的話,問長問短,十分親熱,緹縈不能不強打精神來敷衍,這是一件極痛苦的事,卻是有苦說不出。

周旋稍久,李吾畢竟也發覺了,“緹縈!”她率直相問:“你可有心事?”

緹縈臉一紅,想瞞也瞞不住,但雖點點頭預設,卻不肯透露是何心事?

李吾比她大兩歲,家教也遠不如淳于家來得嚴正,懂得多,見得也多。一看緹縈這情形,心裡有了八分數,但曉得她臉皮薄,說出來怕羞了她,所以只神情詭秘地一笑,隨即起身,是準備辭去的樣子。

緹縈倒覺歉然,強顏笑道:“我不留你了。”

“你留我,我也要走。”李吾扶著她的肩,低聲說道:“若有了訊息,我隨時來告訴你。”

這是有了默契,緹縈覺得真是沒有白交了這個朋友,“謝謝你!”

她又叮囑:“朱文的事,請你不必跟人提起。”

“我知道。我哥跟我說過了。”

緹縈沒有再問下去。送走了李吾,悄然在窗前坐著,望著高遠的藍天,舒捲的白雲。好久好久,才能從一團線般的思緒中,理出一個頭來,順著想下去。

怎麼會跟李舒——李吾的哥哥在一起呢?緹縈是見過他的,一個豪爽、快樂而略帶粗魯的青年人。也許是因為他的妹妹的關係,他待緹縈很好,她也覺得他決不是一個壞人,但他的口碑不好,譬如衛媼,一提起他來,總是以不屬的口吻說一句:“這個無賴!”此外她也在會燭的場合,聽見別人談過,說他在坊巷中不敢為非做歹,出了坊巷則是賭博、酗酒、毆鬥,沒有一樣事不是叫掌教化的“三老”痛心疾首的。

這些猶在其次,最使得緹縈憂慮的是,她記起了她父親也談過李舒,說他是“任俠”一路人物。幾十年前,七國紛爭,天下有四位有名的貴公子,門下賓客,數百上千。平時養尊處優,招待得極其殷勤,一聲說是有事,那些賓客出奇才異能,解救公子的危難。像這樣憑義氣的結納,最高的境界是“國士待我,國士報之。”

到現在,諸王貴族中,還遺留這樣的風氣,像陽虛侯對待父親,就彷彿如此。但這個風氣也從豪門傳入閭巷,專有些人不顧國法,藏匿亡命之徒,說起來是急人之急,所以稱做“任俠”。人多勢大,又都是不顧性命的,於是什麼非法的事都敢做,鑄私錢、盜墓,聽著都叫人害怕。

而朱文居然跟李舒混在一起去了!他真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掘開人家的墳墓、從死人身上剝取財物?這樣想著,緹縈不自覺地一哆嗦,對朱文起了從未有過的厭惡之心。於是,她大口大口喘著氣,似乎要這樣才能把心頭的不快吐了出來,同時喃喃地自語:“誰想得到,誰想得到他竟是這樣一個人!”

不防淳于意正從她門外經過,詫異地問道:“緹縈!你在說誰呀?”

緹縈一驚,脹得滿臉通紅。望著父親,怔怔地無從置答。

“緹縈!”淳于意踏進了西廂,坐在她身邊,以極慈愛的聲音說:“你好像心裡存著什麼疑難,不肯告訴我!緹縈,我們父女,相依為命,你儘管跟我說。天大的事,有爹爹擔承,你別為難。說出來,等我替你拿個主意。”

這番話使得緹縈激動了,但是,說出來毫無用處,只有讓父親分擔她的痛苦,於心何忍?因此,她咬緊了牙關,還是不說。

“莫非是為了阿文?”

一語道破,不容緹縈有閃避的餘地,她急不擇言地問她父親:“爹怎麼知道?”

“可是為了阿文?”淳于意緊追著又問了一句。

緹縈不答,羞愧地低了頭,不用說,這已是預設的表示。就是追問的一句,其實也多餘,她問“怎麼知道”,不正是顯露底蘊的一個漏洞嗎?

這一刻,為難的不是緹縈,正是淳于意,他的疾惡如仇的性格,他的處置無誤的信心,拋棄得掉放在朱文身上的心血的魄力,都屈服在愛女的幽怨眉宇之間了。

於是萬般無奈,付諸嘆息,“緹縈!”他以低沉得近乎淒涼的聲音說,“都怪你母親沒有替你留下一個哥哥。我知道你跟阿文情如兄妹,我也知道他待你好……”

緹縈不願聽父親談朱文,著急地喊著,“爹,爹!”想打斷他的話。但是,淳于意並不瞭解她此時的心情。

“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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