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吳管家恨不得逃離這個院子,他千不該萬不該跪在這裡求她。
明明知道姑爺在書房的事,還裝成沒事人一樣,甚至當眾抽了姑爺一巴掌。忒狠了些。
“吳叔,你說,我讓夫君住著韓家的屋子,吃著韓家的米飯,甚至將韓家的茶園交到他管理,又將婆婆請來一**住,好生伺候著,我是不是待夫君極好的?”韓靜幽幽道。
“好……是極好的……”吳管家想挖個地洞躲起來,滿臉糾結。
“我甚至想折斷他的羽翼,將他禁錮在我的身側。”韓靜一臉憧憬,瘋狂的執念讓人發怵。
折斷雙翼?禁錮身側?
吳管家狠掐了一下大腿,不可置信的看向濃妝豔抹的女子,心底對這一份深情無比抗拒嫌棄。
“咔嚓。”黑暗深處,迴廊拐角處突然響起一聲脆響,倒像是木枝幹被人掐斷的聲音。
即突兀,又令人恐慌。
“誰?誰在那裡?”韓靜驚得顫抖一下,舉著燈籠提步往回廊暗處走去。
第19章 計謀
吳管家順著韓靜的視線望去,見迴廊處人影晃動,像是瞧到了鬼魅邪影般,嚇得渾身抽搐著。
他故意朗聲道:“少夫人,這麼冷的天,該不會有旁人。”
“吳叔,你膽子大一些,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躲在暗處,伺機而動。”韓靜走了兩步,突然停頓住,略害怕道。
“好好好,老奴去瞧瞧。”吳管家硬著頭皮答應,從地上爬起來朝迴廊處挪去。
順著迴廊走了白米,吳管家探頭出去,似發現了可疑之處,指著不遠處的樹枝丫,笑道:“回稟少夫人,方才是隻野貓呢,我瞧得真真切切,是一隻花貓,花貓頑劣,將樹梢上的枝丫踩斷了,這才發出脆響,驚擾了少夫人。”
韓靜又舉著燈籠照了照,不疑有他,小聲罵道:“畜生就是畜生,寒冬臘月的,還要在我的院子晃悠一圈,可別弄壞了我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耳畔一句一句的畜生,卻像是咒罵某人一般。
吳管家面色青了青,笑顏撐不住,昧著良心道:“如少夫人這般溫婉賢惠,實屬罕見,少夫人對姑爺情感動天,若是姑爺能聽到,定會感動得無以復加。”
到底感動還是驚悚,怕是隻有同樣身為男人的他,才能明白一二的。
沒有男人會喜歡母老虎。
何況是隻心機深沉的母老虎。
更沒有男人會喜歡被女人扼住命門,折斷羽翼,失去尊嚴,更不願斷送一生的自由與傲骨,一輩子在女人的權勢下窩囊度日。
迴廊暗處的異響消失,韓靜朝屋子方向走了幾步,似想到另一件開懷的事,喜笑顏開道:“我曾經聽說,隔壁村裡的梅道士是個巫蠱之術的高手,今日婆婆因夢魘恍惚癲狂,也不知道是否被惡鬼纏身。待會等夫君來了,我一定要告訴他,梅道士能驅鬼辟邪,更能治理夢魘等等疑難雜症。夫君知道這訊息,一定會歡喜的。”
她在迴廊來回踱步,似按耐不住這份喜悅之情,揚了揚燈籠,朝遠處的迴廊眺望,盼著她的夫君歸來。
到底是悲情所困的女人。
吳管家憐憫的望著韓靜,之前的懼怕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的同情。
想到她提供的訊息,吳管家眼神亮了亮,追問:“果真麼?要翻過穆山區隔壁村子,一個來回至少需要倆個月之久,少夫人這個訊息可靠麼?”
被一個家奴質疑,韓靜略顯不快,認真道:“當然可靠,我還特意向隔壁村的周郎中請教過,他也證實了這個訊息,哪裡還會有假。莫非吳管家不希望婆婆能快快好起來?”
這一個罪責可比翫忽職守更嚴重了。
吳管家急忙擺手,趕緊撇情干係,笑道:“豈會豈會,老奴只是怕訊息不可靠,這才多了句嘴。”
二人說話時,迴廊轉彎的暗處再次響起了細微的響聲。
韓靜似乎沒有聽到,繼續滿臉歡喜道:“夫君若知道能我能幫他,會更死心塌地的呆在韓家。即便知道今日我算計了他,他也不會怪罪我的,吳叔,你說是不是。”
少夫人幾時這般厲害了,眼光毒,心機深,甚至能氣定神閒的算計好一切。
如今,盧氏,李嬸子,韓大娘,貌似都對姑爺有了意見,輕而易舉的將一個人人畏懼的大英雄抹上汙點,絕非一般的本事。
她是不是要告誡他,即便跑去向姑爺告狀,她也有辦法將姑爺哄好,警醒他謹言慎行,三緘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