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頓時淚流滿面,感覺一雙腿都要斷了。
他是不是老糊塗了,才眼巴巴的跑到這個院子來折騰老命。
李管家暗暗心驚,今日的韓靜,徹底顛覆了他所有認知與印象。
為了證實心底的想法,他斟酌用詞,爽朗道:“少夫人,若您肯讓我將這個訊息傳遞給姑爺,指不定不用勞煩您去求情,姑爺便原諒我了,少夫人可否……?”
他試探的問著,說到最後不免支支吾吾,不敢說的太過直白。
“吳叔說什麼呢?這可是關係到婆婆的姓名安危,怎麼能隨意讓你去說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韓靜想也不想的否決,言辭切切,不留半分餘地。
癩蛤蟆?
有這樣的比喻麼,他怎麼就成了醜陋的蛤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少夫人,是殺雞焉用牛刀!”吳管家梗著脖子糾正,一張四方臉漲的通紅,像是被羞辱了般透著些許怒意。
殺雞?柳氏成了雞不成。
韓靜:“……”
嗑叨嗑叨著,竟然歪離了最開始的話題。
韓靜良久才回過神,頗語重心長道:“其實沒有多少區別,吳叔也不要因此介懷。說了這麼久的話,吳叔還未說是願意繼續伺候夫君,還是同意去伺候我爹爹呢。”
吳管家漲紅的臉再次紅成猴屁股,卻還是麻溜的挪到她身邊,表明自己的衷心。“少夫人,老奴現下在魏姑爺面前伺候,不願易主,還望少夫人向姑爺求求情,老奴想繼續伺候魏姑爺。”
“吳叔也稱得上是忠貞不二的人,你放心,稍後待夫君來我院子,會與他說道說道。以他敦厚的性子,定會同意我的任何要求。”這次她不再顧左右而言他,立刻應承下來。
吳管家勉強擠出幾分喜色:“多謝少夫人體恤。”
“春燕那丫頭如何了?可有讓人送去避子湯?”韓靜突然問起了白日裡的丫頭春燕,眼底飄過一抹嘲諷,隱藏的很好。
吳管家正了正神色,肅穆道:“讓人熬好了送去,那丫頭立刻老老實實喝了,少夫人請放心,明日一早就會來少夫人院子伺候。”
韓靜點點頭,略感失落的道:“若夫君沒有在場,定要將那春燕丫頭送出韓府,任由她自生自滅,省的禍及我韓家。吳叔,你說我饒過她,是不是有些可惜?”
吳管家後背的衣衫幾乎被汗水溼透,忙道:“是少夫人仁慈,若您真的動怒,又怎會輕易放過。都是少夫人善良仁厚,也是春燕那丫頭運氣好,遇到的是少夫人您。”
聞言,韓靜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揮手道:“沒想到吳叔也是個能說會道的。夜深了,你也該回了。”
吳管家不敢多做停留,失去知覺的腿哆嗦著朝外走,邊走邊道:“少夫人若無其他吩咐,老奴先行告退,老奴再次謝過少夫人。”
“去吧。”韓靜揮了揮手,轉身回屋時,又回頭望了一眼匆忙離去的吳管家,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韓家的掌控權,她要儘早拿回來。
第20章 離府
亥時一刻。
韓府所有廂房燭火相繼熄滅,只餘東南方位的主屋內,還有一盞燭光在搖曳。
魏易一臉鐵青的靠在黑漆雕花六角木桌前,端起富貴纏枝蓮紋內在畫票口青花碗,大口大口的喝著烈酒,眼神陰鷙森然。
“姑爺……”吳管家單膝跪了下去。
“哐當!”一聲巨響,瓷碗墜地聲,鋒利的瓷片劃過吳管家的臉頰驚得他癱軟倒地。
“嗝。”魏易打了個酒嗝,惱怒道:“不許再叫我姑爺,叫爺……”
吳管家摸了一把汗,立馬改口:“爺,你少喝一些,明日還要去茶園呢,若您醉的不省人事,夫人姥爺會怪罪的。”
“盧敏那惡婦,就只會寵著自家女兒,如今連韓靜也變得心機深沉,敢讓我在外人面前丟臉,可恨,可惱。”魏易氣的渾身發抖,大碗大碗的酒如流水般灌下。
“爺,今日的少夫人卻有古怪,似與平日不同。”吳管家聞著屋內濃郁的酒味,皺眉道。
“古怪,我瞧今日處處都是古怪。連阿孃都變得神神秘秘的,竟說韓靜狠心一把火將韓家燒了,更奪了我的命。你說這恐懼的夢,可是預兆著什麼。”魏易並未醉,將富貴纏枝蓮紋內在畫票口青花碗舉高,高於頭頂,盯著黑漆漆的屋頂道。
吳管家小心翼翼道:“都說現實與夢境相反,今日瞧少夫人所說,倒是情深意重,老夫人的夢境,怕是應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