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薰叔母,又要活受氣了。”東堂光一輕哼一聲,態度相當無禮。
東堂八雲嚴厲瞪他一眼,沉聲說:“身為東堂家子孫,你這是對待長輩該有的態度嗎?”
“討人厭的傢伙就是討人厭,我管他是誰。”東堂光一一派不馴,瞪著自己的祖父,沉不住氣的說:“剛剛看見睛海,我就覺得不妙,這小子沒事不會上門的。果然!你不是很討厭這種場合嗎?幹嘛還來!該不會是來攪局的吧?”雖然他的態度不致太放肆,但也不算太客氣。
東堂八雲臉色沈霜,銳利的目光射向東堂光一,尖銳而寒湛,形成一股高壓壓迫住他。“你這種失敗的懦弱之輩,沒有資格說什麼!”
東堂光一變了變臉色,幾乎被他的氣勢壓住,困難的抗拒說:“我追求自由、我有什麼不對?”
“你那樣哪叫追求,根本就是逃避!東堂家有你這種懦弱的子孫,實在是最大的恥辱。”
“隨你怎麼說!”東堂光一握緊拳頭,抿抿唇說:“懦弱也好,逃避也好,總比待在那個腐朽落後、食古不化的地方強。”
“哼。”東堂八雲哼一聲,不怒而威,充滿懾人的氣勢。
這時大廳另一邊的東堂秋人發現東堂八雲了,表情相當意外,匆匆趕往這邊過來。東堂八雲連看都不看他,交代東堂晴海說:“告訴你秋人伯父,叫他不必瞎忙。我先走了。”
“什麼嘛!”東堂光一憤憤的瞪著東堂八雲高大的背影。
東堂秋人趕過來,四處看不到父親,忙問:“光一,你祖父呢?”
“走了。不必理他了。”
“伯父,”東堂晴海回答:“祖父大人請您不必擔心,他只是過來看看。這裡的一切,還要麻煩伯父多費心。”
“睛海,你還真是老頭肚子裡的蛔蟲呵。”東堂光一不屑地諷刺一句。
“光一!”東堂秋人瞪了兒子一眼。對睛海說:“光一就是這樣,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會的。”東堂晴海的撲克臉一副無動於衷。“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想先離開了。”
“你難得來,再多待一會嘛。”
“不了。”東堂晴海很乾脆的拒絕,對東堂秋人鞠躬便轉身走開。
東堂秋人也沒有堅持,大概知道堅持也沒用。他轉向東堂光一,說:“你是不是又惹你祖父生氣了?”
東堂秋人看他一眼,嘆口氣說:“沒有最好。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祖父畢竟是祖父,你要尊敬他,順從他。”
東堂光一沒吭聲。東堂秋人拍拍他肩膀,一轉身,又忙著和賓客周旋。一直被迫站在一旁,想走又不好移動的江曼光,這時才總算鬆了一口氣。剛剛那場紛爭,她雖然有聽不懂,卻感覺得出那種劍撥弩張的緊張氣氛,莫名其妙地也跟著緊張。
“怎麼了?看你緊張成那個樣子!”東堂光一看她鬆口氣的模樣,失笑起來。她自己也覺得好笑,跟著笑起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東堂光一問。
江曼光約略解釋一下,說:“聽我父親說大和物?的會長及重要董事都姓東堂,我還開玩笑地想,會不會就是你這個東堂,沒想到……。”她搖搖頭。“真沒想到那位東堂先生就是你父親,我還誤打誤撞來到你家。”
“很驚訝?”東堂光一笑問。
“是啊。”江曼光點頭,老實承認。“你這個人,老是有許多教人嚇一跳的地方。”
東堂光一仰頭笑起來。俯臉看看她。突然正色說:“你不問嗎?”
“你要我問嗎?”江曼光反問。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東堂光一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拿一杯雞尾酒給她,自己也拿了一杯,啜了一口後,才說:“我家世代都是武士,高曾曾祖襲位男爵,原是日本舊華族。後來幕府頹倒,東堂家以武士道治家的精神仍然沒有改變,東堂家的男孩從小就必須在嚴格和督導下修習劍術。明治時期,在外國商賈大量湧入日本之後,我高祖父體認今後將是商貿的時代,創立了一家雜貨的流通,經歷幾代擴充努力,慢慢演變成今日大和物?的規模。雖然如此,武道的修心,仍是東常家男人最重要的課題;專制、高壓、守舊、封閉,都是這個家族的特色,在東堂家,沒有所謂個人意志可言,一切必須順從宗長的命令,宗長所說的話就是法律。”
關於東堂光一的背景狀況,在紐約時,江曼光粗糙的聽過一些,所以這時聽東堂光一親口?述,並沒有太驚訝,只是靜靜地聽著。
“二次大戰時,我曾祖父更身為帝國少佐。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