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沒什麼,”他很空洞地搖了搖頭,笑了笑,道:“我可能是懷孕了吧,聽說懷孕的人會感到疲勞的。”
週末再一次仔細地打量了水木一一遍,默默摸出一隻香菸來,點燃了。他有點摸不清水木一在想些什麼,他只是看出來了他的反常,但是這反常的原因,週末卻不清楚。
他不想再追問下去,因為知道那一定沒有答案。他慢慢地吸著煙,眯著眼。其實他並沒有煙癮,尤其在公司裡,他幾乎不會去碰香菸,但是在無事可做的時候,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掏出一隻來,就好象是一種精神上的依賴,他並不需要香菸,但是他需要香菸給他帶來的存在感。就好象是很多人在失戀之後,喜歡用食物來麻痺自己的精神一樣。
今天甘來又打電話來詢問他是否可以幫忙把甘丘生送到醫院去,他拒絕了,很冷血很堅決地拒絕。甘來在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許久,才說:“週末,你真的丟失了好多的東西。”
是的,他知道自己已經丟失了很多,但是他不後悔,他願意這樣,只有這樣,他才能活的更好。他對甘丘生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他不可能還在仇人快要死亡的當口去發什麼善心還把他送到醫院去。不要跟他談什麼以德抱怨,那都是廢話,他週末不是什麼好人。
只是掛了電話後,他莫名其妙地覺得心煩意亂,因此才想到要打電話給水木一,但是水木一卻也沒有接。他打電話給水木一其實也並非一定要和他傾訴些什麼,他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
可是現在,他卻不知道該和水木一聊些什麼,因為以水木一的狀況來看,很顯然,他可能也是遇到了一些不順心的事情才會反常,兩個鬱悶的人在一起,還能有什麼話說?
彼此都沉默了許久,直到樓下的門鈴響起,是外賣來了。他看了一眼水木一,顯然對方沒有動身下樓去的意思,於是他嘆了一聲,只得自己去開門付錢。
飯菜擺在了桌子上,他對水木一說:“吃吧。”
不管生活多麼煩躁無奈,畢竟飯還是要吃的。
水木一卻冷冷地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動。
一股火在他的心頭慢慢燃起,他低聲問:“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陰陽怪氣的,是不是要找架吵?”
水木一慢慢踱到他的面前來,正面相對,微微仰面看著他的臉,很是輕蔑地說:“是又怎樣?你的怒氣真的很可怕麼?會殺了我麼?”
他一把捏住了水木一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那也未必不可能。”
“好吧,那你就殺了我吧。”水木一也是第一次惡狠狠地掙開了他的掌控,同樣惡狠狠地瞪著他嚷:“你有那魄力麼?有就說到做到啊。”
沒有等週末對他的話做出回應,他自己卻又笑道:“不,是我錯了,其實你早已經殺了我,我早就死了,還在這裡叫囂個什麼呢?你說是不是?”
週末沒有心情去琢磨他的心情,但是他還是努力壓了壓自己的煩躁,看了水木一一眼,卻不再搭理他,自顧自坐了下來吃飯。
可是水木一併不肯就此放過他,他發瘋一樣地將飯菜全都揮在地下,且一腳踢在週末的凳子上,大聲叫道:“吃什麼吃,你給我起來。”
週末是起來了,他不是個忍耐很強的男人,所以面對水木一的瘋狂,他的反應就是同樣一腿踹了出去,不過他不是踹在凳子上,而是踹在水木一的身上。水木一於是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跌了出去,但是他也很快彈跳了起來,進行反擊。
一場混亂的揪鬥,這兩個鬱悶的男人,都在用拳頭在宣洩著自己心中的痛苦。只是,水木一真的只是一個文弱的孩子罷了,他顯然是一直處在下風的。
週末終於不忍了,他其實還是手下留著情的,但是水木一一直不肯罷手,他也覺得有些無可奈何,於是只能將之撲倒在地,四肢全都壓制住了問:“你今天究竟是在發什麼瘋,能不能別鬧了,我真的已經夠煩的了。”
水木一在掙扎,但是無濟於事。他的力量對於週末來說,還是偏於無力的。
“啊——”他狂叫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水木一呆呆地怔了一會,卻忽然大哭起來。
第十四章 死亡(中) 最新更新:07…21 07:05:10
水木一哭的不能自抑,多日來的隱忍和委屈在這一剎那被刺破了一個缺口,情緒像山洪爆發一樣洶湧。週末第一次看見他的眼淚,他冷靜了些,看著水木一瘋狂哭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