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雲平昭正跨入二門,遂壓低聲音對簡氏說:“就算讓你等到父親又如何,父親會相信你的話嗎?我勸你還是認清自己的身份,省得累人累及,耽誤了六妹。”
雲居雁的話戳中了簡氏最傷的痛處,最深的擔憂,她的臉頰瞬時失去了血色,眼睜睜看著雲平昭走在不遠處的迴廊上。
“玉瑤,替我送簡姨娘回房。告訴她的丫鬟,好生伺候著,別再讓姨娘身上帶著傷,卻還要四處亂走。”言罷,當著簡氏的面,正大光明地走向雲平昭。
雲平昭看到女兒略感驚訝。自上午出門之後,他一直在城內的瓷器店。從幾家老闆口中得知,呂師傅原本在景~德~鎮也算小有名氣,後來因為得罪了權貴,這才灰溜溜地回了家鄉。別說永州城,就算是整個京畿路,呂師傅的手藝都是一等一的。當然,這個一等一是指他雙手健全的時候。
雖然雲居雁說過,呂師傅是張鐵槐的遠房親戚,但云平昭還是再次確認:“居雁,那位呂師傅,你是從哪裡知道這麼個人的?”
“呂師傅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雲居雁假裝糊塗,只說自己急著想知道追月壺能不能做成,所以想找懂行的人問問。
雲平昭總覺得女兒對紫砂壺的事太過熱心,好似隱瞞著什麼內情,但他又說不上是什麼。雲居雁記掛著許氏那邊,壓低聲音對雲平昭說:“父親,女兒特意在這裡等您,因為有事與您說。”(未完待續)
第215章 應對(二更)
父女倆在迴廊下一邊走,一邊說,其他書友正常看:。在雲平昭跨入芷槐院之前,雲居雁已經告訴他,洪嬤嬤因為於翩翩的事捱了許氏的責罰,便想將功贖罪。她自以為簡氏誣陷許氏罰她下跪,一定另有內情,所以私自去查探,讓雲惜柔覺得受了侮辱,大哭了一場。
雲平昭本就厭惡洪嬤嬤。聽到這些話,不禁在心中埋怨許氏沒有早些把人攆出去,讓她又生出了事端。
雲居雁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她急忙補充:“父親,母親一向最念舊情,而且她當著家,就算是處罰普通的奴婢,也要有理有據的,只有這樣別人才能服她。再說,據我說知,其實母親已經準備把她送去莊子養老了。可誰也沒想到,才這麼幾天,她再次惹出了事端。”她停頓了一下,懇求道:“父親,這個時候母親才是最難過的,她剛剛還對女兒說,是她管理無方,才會釀出這一樁樁的事端。所以父親,待會兒您可千萬要勸著點母親。自沈公子一聲不吭離開永州後,母親一直生活在自責中,恨不得親自去沈家道歉。”
許氏想把洪嬤嬤送走的事,雲平昭一早就聽許氏說過。相比於翩翩之事對雲居雁的傷害,雲惜柔受了點氣,哭一場,根本算不得什麼。因此,雲平昭對雲居雁說:“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勸著你母親的。”
雲居雁高高興興地屈膝謝過,擔憂地往芷槐院內望了一眼,說道:“也不知道六妹現在怎麼樣了。剛剛我和三妹勸了她大半天,可她就是聽不進去……萬一她認定是母親授意洪嬤嬤那麼做的……這事怎麼都解釋不清楚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雲平昭打發走雲居雁。獨自跨入了芷槐院。雲居雁不敢走遠,就在芷槐院外的涼亭內等著。她怕簡氏會選擇孤注一擲。再次折回來。
芷槐院內,雲平昭一眼就看到洪嬤嬤跪在正屋外,雙手已經綁了起來。他冷冷哼了一聲,推開了房門。
洪嬤嬤不敢抬頭看他,但她聽到了那聲冷哼,整顆心涼了半截。就在剛才,許氏告訴她,今日她恐怕保不住她了,只能暫時送她去莊子。言裡言外的意思很明確。她雖感激她做的一切,但云平昭才是一家之主。
洪嬤嬤知道,以自己的年紀,“暫時”恐怕就意味著在莊子裡養老。她甘心嗎?謀劃了一輩子。盡心盡責地辦了一輩子的差。難道就是為了在偏遠破舊的地方孤零零殘度餘生?可不甘心又如何?說出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嗎?
屋子內,雲惜柔戰戰兢兢地坐在小杌子上,低頭默默抹著眼淚。許氏已經說了大半宿的話。向她承諾明日就把洪嬤嬤攆出去,也說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是雲家的六姑娘等等。可無論她說什麼,雲惜柔都一聲不吭,只是坐在那裡哭。若不是雲居雁的叮嚀,這會兒許氏早就不耐煩地把她趕出去了。
看到雲平昭進屋,雲惜柔急忙上前行禮。眼淚也掉得更兇了。見雲平昭身後並沒其他人,她忍不住失望。衣袖中。她的右手緊緊握拳,拇指用力捏著食指。她知道,一定是雲居雁攔下了簡姨娘。她不會讓她事事順意的。
許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