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猛然推開的瞬間,他看見司馬熹瀚的身體支撐不住的晃了晃,同時,一道刀光夾帶著寒氣閃來。
那股力道使沈碧染被推的順勢滑下坡路,滾進厚密的草叢。身後竟是聽不到任何聲息,他的心臟好像也忽然不能發出任何聲息,耳邊卻還依稀響著男子決絕卻溫柔的低語。
碧染,跑,用輕功快跑……
心底的驚慌害怕早已把沈碧染淹沒,他奮力起身,迅速回頭,看見那抹傲挺的玄墨身影,竟正緩緩的跪倒在地。
“瀚!!”
少年的驚呼劃破夜空,鳥群隨之簌簌飛起。他疾步奔回男子身邊,不顧眼前的棕衣人,眼裡只有倒在地上的司馬熹瀚。沈碧染蹲下來摟住熹瀚,只見他臉色灰敗,胸口和肩上的傷口的血止不住的流出,因為中毒而慢慢變成烏色。
司馬熹瀚嘔出一口血,眼前一片模糊,黑眸卻依舊冷冽。他感覺到沈碧染竟又折回了身邊,用盡力氣對他低吼:“走……碧染……快走!”
沈碧染的眼睛凝在熹瀚的傷口上,呆在那裡,一動不動。對面棕衣人也中了一劍,但未及要害。棕衣人迅速調息,然後站起身來,帶著勢在必得的表情,對眼前身中劇毒的男子和不懂武功的少年全然不放在眼裡。司馬熹瀚已感覺到棕衣人濃濃的殺氣,他厚重的喘息著,沾滿血的手顫抖的伸向沈碧染,然後,他猛然使出他最後的所有力氣,憤然一推。
“走!!”
男子狠狠咆哮出聲,面色決絕狠厲,但下一刻,他的身體便像抽絲般被抽去了所有力量,癱倒在地。
沈碧染眼睜睜看著男子冷冽的黑眸緩緩閉上,沒有走亦沒有動,心裡某個地方開始如雪崩一般崩裂坍塌。他的耳邊忽然響起司馬熹瀚以往對他說過的聲聲話語,男子那樣的深深凝望自己,像是要把他融化在他的眼眸裡。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都會來你身邊。”
“我很想你,非常想……每一刻都在想……”
“碧染,我愛你,今生今世。”
“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好疼……”
他愛的深沉隱忍、真誠坦蕩。他為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所有。
若你瞭解他是一個怎樣孤寂冰冷的人,你便會知道他給的愛是誰都比不了的。而又有誰知道,這個孤寂冰冷的男子,卻懂得這世上最真切的愛。
望著眼前神情呆滯狀若痴傻的少年,棕衣人得意冷笑,舉起劍步步走近。
一步,兩步。
沈碧染面色頹然,彷彿支撐不住一般,雙手支扶在地上。
三步。對了,就是這個時候!!
少年忽然神色一變,手腳同時發力,支扶在地的雙手一撐,以髖關節為軸屈膝提起,全身用力延伸,整個人猶如拉滿了弦的弩箭般重心瞬間前移撲去。只見寒光一閃,棕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死不瞑目。
喉管竟是被幹淨利落的割開,濃稠刺鼻的鮮血噴了沈碧染一臉。
棕衣人至死也不懂沒有任何內力的沈碧染是怎樣殺死他的,他的招式路數更是怪異且毫無根基。這一招是沈碧染唯一會的跆拳道的一招,他孤注一擲,耐心沉穩的等棕衣人走近到最佳位置,同時抽出貼身攜帶的那把小巧的手術刀,多年的外科經驗讓他閉著眼也能精準的瞄向棕衣人的喉管。
這是沈碧染第一次殺人,滿臉滿手的血腥讓他幾欲作嘔,全身都有些發抖。可他來不及考慮任何東西,迅速轉向司馬熹瀚。
男子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中毒和失血的情況十分嚴重。因為中毒,血根本止不住,若是拖的久了,不是毒發身亡,便是血盡而亡。
沈碧染身上還發著燒,他看著昏迷中的司馬熹瀚,接著,咬緊牙關,奮力把男子的身體拉在肩上,拖動起來向前走。
司馬熹瀚的身材對於沈碧染來說過於高大,他幾次站立不穩,跌跌撞撞,卻頑強的不讓司馬熹瀚從他身上掉落。司馬熹瀚嘴角溢位的血滴入沈碧染的脖頸,過沉的重量壓彎了他的脊樑。沈碧染使了全部力氣,也不能把司馬熹瀚完全背起,只能任由他的雙腿無力的捱上地面,劃出一路土痕。恐懼和擔憂讓沈碧染腦海一片空白,只剩一個念頭,就是必須趕快穿過這片樹林,找藥或者人來救熹瀚的命。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肩上的男子的低聲囈語。
聲音微不可聞,輕的就像微弱的呼吸。
但司馬熹瀚的臉就垂在沈碧染的頸側,過近的距離足以讓沈碧染聽的清清楚楚。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