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沈碧染輕輕叫出聲。
“乖,有沒有哪裡難受?”司馬熹瀚連忙低頭看他,聲音帶著溫柔和擔憂,“再堅持一會兒,我們等會就能到……”
司馬熹瀚的眼神猛然冷了。
鳥雀林木夜風星輝也都通通冷了。
凜冽的殺氣,節節倍增,在四周盤旋而起。
原來方才的那幾個棕衣人不過是為了調開他身邊暗衛的幌子,眼前的這幾人,才是真正厲害的死士。
為首的高瘦中年男人左手一揮,四面的棕衣人頓時全圍上來,每人手中都提著一隻帶鏈的鷹爪倒鉤。九鬼鷹爪陣,九鉤邊環,既攻敵復自守,可發可收,狠辣無破綻。
司馬熹瀚將沈碧染背到背上,隨手撕扯衣帶把他緊緊繫牢。背上是少年溫暖的體溫,耳旁是少年淺淺的呼吸。司馬熹瀚冷靜的看向四周的一圈棕衣,探手入腰。
一聲龍吟劍嘯。
柔似綢的軟劍就這麼微微一振,內力凝結而上,立即化為紉利之器,連綿的水雲紋映著月色流瀉劍身。
九鬼競相出手,銀鏈翻飛,鐵爪直掃要害。司馬熹瀚躲過連環相逼的兩條鎖鏈,踢飛一隻倒鉤,側身一轉一躍,借樹枝反彈之力掠至陣法外圍,舉劍斜劈,一招沖天七式掃向眾人。
血花瞬間噴濺,便有兩人頃刻斃命。
眾棕衣人各自一退,身影一移,瞬間組成了新的陣法。狠辣凌厲的招式和嚴密的配合布成了天羅地網,一時之間,空中銀光凌舞,金屬的碰撞聲錚錚不停。
司馬熹瀚身形漸滯,他右肩被鐵爪劃過,深深的傷口上冒出的血染透了肩頭的墨衣。沈碧染被他嚴密的護著,混亂的戰場,竟卻沒有一滴血濺上少年的青衣。
鉤影劍光中,棕衣人已被司馬熹瀚撂倒了一半。
劍光映亮夜空,金鐵聲響徹樹林,你死我亡的場面越發激烈。司馬熹瀚逐漸摸清路數,身形又是幾個轉折,一陣破空劍嘯,徹底破了九鬼陣。
就在此時,始終觀戰的高瘦中年男人神色一狠,瞬間逼來,掌中長刃向司馬熹瀚肩側劈去,司馬熹瀚側身閃過,身後卻有一道冷風突襲,他頓時一驚,欲圖轉身護住背上的沈碧染。就在這個空當,鐵鏈趁機纏上他的雙腳,將他猛地拉倒,沈碧染也被甩離在地。司馬熹瀚整個人卻被拉出幾丈遠,隨即當胸一劍,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棕衣人見狀,同時將目標轉向沈碧染。司馬熹瀚心底一沉,來不及做任何思量,整個身子連帶著鐵鏈撲在沈碧染身上,抱著他就地滾了幾圈,刀劍在熹瀚背上劃出一道道傷口。持鏈之人再用力一拽,硬生生又被拉出一丈遠,鮮血流溢土石飛揚。
中年男人眼見成事,一躍而至,提刀要進行最後一擊。手中帶血的白刃縈繞著戾氣,似在叫囂要用殺戮來滿足。
在刀刃落下的瞬間,中年男人就只看到司馬熹瀚眸中忽的精芒暴盛,接著,瞠大了雙瞳。
紋著連綿水雲紋的軟劍,刺穿了他的腹部。
司馬熹瀚絕處逢生,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雷電般的反手刺向他,之後手腕一轉,抽出軟劍,中年男人緩緩倒了下去,血水甚至腸子頓時流了一地。
在場的棕衣人此刻僅剩一人,見狀頓時一呆。司馬熹瀚用內力震斷腳上鎖鏈,抱著沈碧染緩緩站起。男子眼神冷冽,墨衣獵獵作響,夜風帶著微微寒氣撲在人臉上,但熹瀚沒有任何感覺。
沈碧染心底早已驚駭萬分。刀上有毒,陣陣暈眩,讓熹瀚快要失去所有感覺。
臉上,卻感覺到了一絲溫度。
給他溫度的是溫軟的嘴唇。少年的唇輕輕吻上他的側臉,很輕很淺亦很快,一瞬即過,卻在他心底激起一層漣漪,緩緩漾開,長久不散。沈碧染的聲音同時響起,“瀚,放我下來。”
司馬熹瀚低下頭看懷裡的少年,緩緩把他放了下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那樣愛一個人,會愛的那麼深。
整顆心記掛的都是他,整個靈魂鐫刻的都是他。
想讓他安康,想讓他幸福,更想讓他———好好的活著。
司馬熹瀚望向眼前的棕衣人,努力穩住身形,握緊了手中的劍。他知道,死士不到自己死的那刻,是不會放棄自己的任務的。
“碧染……”
沈碧染被放下來的同時,忽然聽到了男子略帶急切的低語:“跑,用輕功快跑……”
時間彷彿是放電影一般被推了慢鏡頭,這一刻,沈碧染看到男子俊美的臉轉了過去,而自己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所大力推向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