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是這奴才不懂規矩。驚擾之處,勿要掛懷。”盧治口氣溫和有禮。
“殿下言重了……”況氏看向盧治的眼神隱隱含著打量。
說不準,這可就是她未來的女婿了啊。
“殿下,瑾瑜帶您上香。”白瑾瑜自告奮勇,連忙走上前去,生怕有丫鬟搶在她前頭似得。
“有勞。”盧治頷首,目光卻越過白瑾瑜。落在了那垂首跪坐在右側,任由寬大的孝帽遮擋住大半張臉的纖細身姿上。
當場跪著的人當中。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哭出來的人。
盧治眼光微動,將目光收了回來。
為死者上完三炷悼念香,盧治便帶人離去了。
白瑾瑜苦於沒有能跟他再多說上幾句話,但跪在那裡。已然是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了,滿腦子都是方才盧治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算你識相,日後見到太子殿下你就該這樣,老老實實的……不然有你好看。”白瑾瑜低聲朝身側的落銀說道。
在她眼中,白世錦一走,落銀再沒什麼好依仗的了,早就不具備跟她爭搶太子妃之位的資格。
落銀權當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的往火盆裡添著燒料。
白瑾瑜冷嗤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落銀不知是在想些什麼,望著火盆裡燃的啪啪作響的燒料發著呆。
時過半晌,前來悼念的人差不多都走了。
掰著指頭算一算。會來悼念的重要人物也都來了個七七八八,況氏跪得雙膝又疼又麻,便徑直站了起身,去後堂歇息去了。
想到昨晚在靈堂中的詭異,她至今看到落銀還有些心有餘悸,認為老爺子的魂魄在暗下保護著她。一時半刻倒是沒再去招惹。
白瑾瑜見母親走開了,便也跟著起身。跟去了後堂歇著。
“表小姐,您也去歇一歇吧,奴婢幫您守著。”丹璐在落銀耳畔輕聲說道。
從老爺出事到現在,表小姐可是一刻也沒閤眼,幾乎都是一直跪著的,若再不去歇著,只怕鐵打的人也扛不住,更何況是這麼一個纖弱女子。
“我不累,你們要是累了,便下去歇著吧。”落銀的聲音確實聽不出疲憊與倦怠。
丹璐見自己勸不動,只得嘆口氣,跪坐在落銀身邊,陪著她一起為白世錦守靈。
老爺能在歸去極樂之前,找到這位孝順又暖人心窩子的表小姐,算是後半生最大的幸事了吧……丹璐在心底說道。
接近晌午,靈堂中的人更少了起來。
守著靈堂的下人們,也紛紛輪流著用午飯去了。
落銀仍舊在望著不曾熄滅的火盆,目光不曾挪動半分。
縱然面前有著火盆,然而跪坐了太久的她,通身和手腳早已冰冷麻木的沒有了知覺。
“落銀——”
聽得這道熟悉到不行的聲音,落銀怔怔的抬起了頭來。
見這張分明才兩日未見,卻消瘦了太多的蒼白臉龐,榮寅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他不過是出城辦了件事而已,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一進城聽到這個訊息,他連郡王府都沒顧得上回,就直接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因為他就知道,落銀肯定會在這裡。
“你回來了……”落銀開口說話,聲音已經乾啞的讓人無法分辨她在說什麼。
榮寅眸光一緊,當即顧不得一旁丫鬟的眼光,彎下身去一把將人撈進了懷中。
他不敢想象,她是怎麼過來的,經歷了什麼樣的難過。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榮寅自責不已。
縱然他回來的早晚也無法更改事實,可那種時候,他理應陪在她身邊才是。
然而下一刻,卻忽覺懷中的身子漸漸軟了下去。
“落銀!”榮寅大驚。
正文、382:非她不可
“娘,姐姐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啊?”
“很快……”
“外公明日下葬,我能一起去嗎……”
“等你姐姐醒來後,咱們再商議。”
……
落銀聽著耳邊間斷不清的說話聲,眉頭微微動了動。
費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卻是模糊一片。
“銀兒你醒了!”月娘欣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落銀想試著轉過頭去,卻發現身子好似被千斤重的東西壓著,無法支配。
月娘俯身過來,拿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