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銀轉頭望去,眼中亦是有著深深的疑惑。
“是誰!”況氏開始驚慌失措的左顧右看。
偌大的靈堂中。除了香燭和紙紮等物……就只剩下了盛放著白世錦屍身的棺木。
棺木並未蓋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況氏覺得那口棺越看越可怖。越看越陰森。
難道說是……白世錦的鬼魂在作祟?
怎麼可能!
況氏臉色刷白,嚇得雙腿打起了顫。
這時,忽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截斷燭,正中況氏的腦門兒。
“啊!”
況氏嚇得跌倒在地,卻不敢有絲毫的停留,手腳並用,死命的往靈堂外爬去。
“天吶!夫人。出了什麼事情了!”堂外守著的僕人被嚇了一跳。
“鬧鬼了,鬧鬼了!”況氏因為心虛的過度。害怕是白世錦聽到她方才所言回來同她索命,哭喪著一張臉大喊大叫著,加上頭髮凌亂,腦門上紅腫一片。還半趴在地上的模樣,活像是個瘋子一般。
一聽鬧鬼兩字,兩名僕人嚇得有多快跑多快,哪裡還顧得上去扶況氏。
況氏扶著門檻,越發覺得身後猶如冰窖一般寒冷徹骨,巨大的恐懼讓她不敢回頭去看,用盡了全力扒住了門框,勉強站起身來,朝著外頭逃去。
一時間。靈堂中恢復了寂靜。
落銀驚疑不定的環顧著四周。
她從來不信那些鬼神之說,並不認為是白世錦的魂魄歸來。
若當真是白世錦回來了,她倒也不必害怕了。
可她心中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靈堂中……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活人在——
“表小姐別怕,是我。”
有些似曾相識的聲音。
落銀愣了愣,遂反應了過來這是何人。
“白古。”她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重新跪坐回原處。
這麼久以來,她再沒遇到過什麼危險的事情,以為白古早就不在了。沒想到竟然還一直暗下守在她左右。
“表小姐放心,有我在。大夫人絕傷不了小姐分毫。”提到況氏,向來不露情緒的白古,口氣裡也隱隱帶了些不齒。
落銀笑笑,並未接話,反而問道:“如今外祖父已經不在了,你日後,有何打算?”
話音剛落,就見自橫樑上飛落而下一道黑色的身影,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
落銀沒想到他會現身,被嚇得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黑影單膝俯地,垂首道:“白古從被老爺派去保護表小姐的那一日起,就已經是表小姐的人了,日後的職責自然還是保護表小姐。”
落銀聽罷一怔。
她之前還不知道,白世錦派人保護她,竟然是將人送給了自己。
下意識地,落銀朝著那口還未上漆的棺木看去。
大半夜下來都幾近麻木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又有了些許的起伏。
心口處又酸又漲,難受至極。
“我回國公府沒有多久,對外公的瞭解也不甚多……不知道外公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落銀輕聲問道。
想白世錦之前,定是個十分古板而嚴厲的模樣吧?
白古沉默了許久,就在落銀認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卻聽那帶了些沙澀的年輕男子的聲音說道:“老爺一直都是個好人。”
在他心裡,只是這樣的。
……
次日一早,白國公白世錦病逝的訊息傳遍了樂寧上下。
白世錦在外人和同僚眼中,雖是出了名的古板冷硬不好相與,但赫赫功勞擺在那裡,無法抹去。雖沒有雍親王那般受人愛戴,但在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地位,從來也都是極為尊崇的。
是以,訊息一傳開來,舉國同哀。
今日靈堂中,哭聲一片。
況氏和白瑾瑜身披孝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撕心裂肺,實在是讓前來哀悼之人,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太子殿下到——”
一聲高呼傳入靈堂。
盧治皺眉,示意身側小太監勿要在靈前喧譁。
小太監嚇得忙垂首不敢吱聲。
靈堂裡的人卻都聽到了方才他喊得那一嗓子,三三兩兩的都朝著堂外看去,見果真是太子殿下親自前來悼念,忙地行禮。
白瑾瑜藉著低頭行禮的間隙。飛快地理了理鬢髮,擦了擦臉上雜亂的淚痕。
“不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