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囉嗦!”武舞水輕叱,手臂揮出一道白虹,絲帶交錯,海浪般的陣型已經發動!
雪色鋪灑,整個千人石上再無空隙,翻飛的雪白之中,那一襲青色的身影彷彿將要被吞沒。
“也不過如此麼,蕭公子。”除了穩重的武舞水和文靜的景秋明之外,宋霖羽也是活潑多話的人,這時輕笑著,手指切動,橫過的一條白練如刃,竟然把蕭煥袖口的衣料銼為碎片,如蝶青色片片飄落下來,落下幾滴鮮血。蕭煥負傷的右手畢竟不大靈活,竟然躲不過這一擊。
“蕭公子的動作可真慢啊,連小羽的錯魂手都躲不過,今晚真的要對不住了。”李半樂笑道,右手五指輕張,仿若撥弄琴絃般的依次按下。“噝噝”數聲,白練穿梭,竟穿過蕭煥的左腿,引得他趔趄一下。
身形飄動一如凌波仙子,咯咯一笑,宋霖羽介面:“實在撐不住了可以拔劍的麼,蕭公子,我們都還想見識一下那把名劍呢。”
話上輕鬆,她們手上卻絲毫不緩,密集的綢帶如雲似浪,條條都是必殺的招式。
話聲裡,蕭煥的手腳上邊幾次滑過絲帶,帶刃切出得極細傷口中,已經有鮮血滲上衣料。
李半樂笑道:“不過蕭公子放心,我們只會攻擊你的身子,絕對不捨得弄花你俊俏的臉。”
“兩位護法說夠了沒有?”打斷她們的話,蕭煥冷笑,“護法們如果真想看的話,在下還有些別的東西可以給諸位看。”
冷冷說出,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笑意。
話聲出口的一瞬間,他的長髮突然迎風飛揚,袖袍鼓脹,越來越強的勁風從他的袖底飛出。
純黑的長髮,不堪強風一樣,直直飛展。
雨霧如霰,一絲絲的飛離。
掌管陣型的武舞水這時才驀然覺察出,蕭煥此刻,正站在帶陣的中央。
縱橫交錯的絲帶中,他正站在所有經緯集結的中點。
原來他從未敗退,方才的狼狽,都是為了達到此刻,這個真正的意圖。
來不及讓她喊出變陣的話語,也來不及揚起手中的絲帶。
武舞水的視野,開始變成一片血紅。
宛如從地獄深處升起的熊熊業火,又彷彿是傳說中遮天的神炎,紅色的火焰,跳動肆虐。
自陣心燃起的大火,火龍一樣蔓延,幾乎同時的,幾聲慘呼響起,四個佈陣的少女,同時丟開燃燒的絲帶退後。
縛天羅不畏火,所以她們從來沒想過要在手上,戴上避火的手套。
但是不畏火的縛天羅,又怎麼會燃燒?
喉間驀然一片冰涼,蕭煥的手指抵在武舞水的咽喉上:“武護法,或許是我沒有說明白,那麼我再說一次——我不會歸附,中原武林,也不會歸附。”
滿地交錯的絲帶上,依舊有火焰在烈烈燃燒,卻燃燒到距離千人石邊緣一尺的地方,就自動息止。
火焰映在他隨著熱浪翻飛的長髮上,也映著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更顯得那雙深瞳詭異的幽深。
艱澀的輕輕點頭,武舞水覺得自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嘶啞:“我們……認輸。”
放開手指退後一步,蕭煥拱手:“承讓。”
大火已經漸漸止息,留下經火燒過的絲帶,依舊是雪一樣的潔白,連一點火痕都沒有留下。
燃燒過後的絲帶上,卻飄揚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極像酒的味道,又刺鼻許多。
武舞水恍然間有些明白:他居然是用這種東西,令不可燃的絲帶在雨中起火的麼?
“很好。”輕笑的聲音傳來,從分開的教眾中慢慢踱上高石,劉懷雪依舊是一臉恬然溫和的微笑,“恭喜蕭公子破了縛天陣,百年以來第一人,在下佩服。”他繼續含笑著說,“如此純熟的縱火術,蕭公子不愧是不世出的全才。”
淡淡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蕭煥只是伸手:“劉堂主請。”
“蕭公子誤會了。”劉懷雪一笑,“在下今日並沒有和蕭公子交手的意思。”
這下連蕭煥都有些愣了,笑笑:“劉堂主何出此言?”
“蕭公子連勝數人,氣勢正盛,在下不敢直攖鋒芒。”微微一躬身,劉懷雪笑得一派謙遜。
靈碧教先後出現的幾位首腦,只有他氣度最柔和親切,頓時化解了場中不少的戾氣。
“既然我教中諸人勝不過蕭公子,那麼咱們就來商量一個求和的條件好不好?”笑著,劉懷雪目光掃過一週,這一句話,已經是向千人石上所有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