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人前表現出大怒或大喜的表情,給人的感覺一向都是冰冷懾人,表情萬年不變的失調。
邪戰加快了腳步,身後四個弟子面面相覷,也快了步子跟上,走了幾步,便遠遠瞧見,一座樓的挑簷上坐了雲初君。她雙腿懶洋洋地晃著,望著底下盛怒中的連無赫,似乎頗為興奮。
雲初君撐著眼皮,道:“我入你門下,代表劍人山莊比武,你也不虧啊,倘若我輸了,你再把我逐出劍人山莊嘛。誰讓你不答應,這一次是戴在腳上,或許下一次……哼哼,本姑娘把手鐲送給眉青派的掌門師太,你娶那個老太婆算了。不,還是本姑娘逼你上花轎罷。”
邪戰瞬間眯起了眼睛朝她的腳踝上望去,一隻手鐲在日光下,閃著剔透的青光,十分刺眼。
“要不是因為你那張臉,我才不會如此大費周章進劍人山莊呢!”
不是因為要連面癱當眾出糗?邪戰微微蹙眉。
“雲初君,或許在下對你太仁慈了。”連無赫冷聲,兩簇火焰在他眼底跳動。實在忍無可忍!
雲初君抬起戴著手鐲的腳,故意在空中轉了一圈:“你想做什麼?”
“剁了你的腳!”
她笑道:“嘖,你不能那麼做。”
連無赫飛身掠上屋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個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沒有我不能做的事。”
雲初君挑挑眉,打了個響指,嘴角向上翹了翹,卻不理會他了,連無赫氣得眼睛都眯成縫了,看著她的背影,手握成了拳頭。
真想一掌把她拍成爛泥……
屋頂上,天光下,兩人一黑一白,長髮飄絮,美得一如畫卷。
看得邪戰很扎眼,終於忍不住。
“初君。”
雲初君轉臉,驚訝:“大叔!”叫著便立刻騰起身來,扔下連無赫,直接朝邪戰的方向縱身跳下去,邪戰張開雙臂,接了個滿懷。
“大叔來找我?”有些心虛,她低著臉使勁在他懷裡噌。
邪戰拉開她:“初君,這裡不是相思門,別太任性了。”
雲初君又開始裝無辜,手指著從屋頂上跳下來的連無赫:“邪戰大叔,分明是他——”
“看來我對你太包容了。”邪戰打斷她的話,放柔了聲音,“初君,你應該學著獨立,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能容忍你的脾氣。”
雲初君錯愕,倘若在以前,邪戰一定會摸著她的頭髮,聲音溫柔得像能滴水,笑眯眯地說什麼君兒想什麼是什麼,說什麼是什麼,我永遠支援你之類的話。反正她的話就是聖旨,她做什麼永遠都是對的。
可是,今天……
“邪戰大叔,你最近好奇怪。盡說些有的沒的,我為什麼要別人來包容我?大叔才是要和我過一輩子的人啊!”
邪戰定定看她:“以什麼樣的關係?”
被問得啞口無言,雲初君終於發現不對勁,她這才發現,邪戰從剛才起,似乎就沒有露出笑容過,神情很嚴肅。
以什麼樣的關係過一輩子?這個問題她一直困擾著。
邪戰嘆了一聲:“初君,我容你一段時間好好想想,這段時間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我知道你是個不習慣被約束的人,這麼多年下來,我大概有些想通了,這對你我兩個人都好。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你。如果玩累了,就回家吧。”
雲初君驚愕之極,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驚恐得不得了。她看看邪戰,詢問的眼神又轉到他身後的四名弟子,四大弟子比她還茫然吃驚,皆攤手聳肩表示不知。
於是,她只好將原因歸咎到邪戰大概在生氣。
“大叔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把手鐲戴在腳上?”
“沒有的事。”邪戰微微露了個笑,卻很疏離。
“有!”忽然之間聽到他這種話,看到他陌生淡漠的笑,雲初君真的有點想哭了,已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明明就是生氣了,要不然大叔怎麼會說些那麼奇怪的話!”
邪戰不為所動。
“你想待在劍人山莊也可以,只要不給別人添麻煩了。”他轉而對一直冷眼沉默的連無赫說,“連盟主,有勞了。希望在論武大會結束之前,不要將上輩子的個人恩怨牽扯到初君身上。”
說罷,轉身,十分瀟灑地走了。
“邪戰大叔!”
雲初君望著,眼眶很快變得溼潤,邪戰卻走得非常快,很快地消失在廊道的轉彎口。
“小姐……”雨來是最後一個走的,他也很想不通,“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