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傷心,尊主忽然這樣,可能和昨天逛窯子有關係,大概想到自己的初夜給了老太婆,受了刺激想不通了吧。”
雲初君不搭理他,亦生不放心,也跟著折回來半安慰半刺激她說:“雨來說得有道理,昨天我們讓風去找你,小姐你偏偏不肯來捉姦。其實,男人對第一個女人印象也特別深刻,嘗過那滋味了,估計不大忘得了。”
雨來驚恐了:“不會吧……難道尊主想負責?!所以才對小姐說了重話?”
雲初君惡狠狠地瞪過來,十分想將他們踩翻在地,踏上無數腳。兩人身子一抖,拔腿迅速跑了。
連無赫一直裝透明,直到人走光了,他才道:“雲姑娘,如果你還想留那隻腳,最好——”話說到一半,雲初君忽然轉過身來,他錯愣地對上她那雙沾了淚珠的眼睛,發狠的話噎住,說不出口了。
“連無赫,我會想辦法把手鐲拿下來還你。”
雲初君擦擦淚水,轉身走了。
連無赫有些發愣,一直站著不動。
手下一甲摸著下巴深思:“這兩人……值得耐人尋味。看著不像父女那麼簡單啊。”
“我也看著兩人不簡單……”
連無赫緊鎖了眉,一言不發地瞪了他們一眼,四人登時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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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開始比刀法。
春日裡的海棠花開得嬌豔動人,未開的花苞如同點點的胭脂,眼紅似血滴;綻放的海棠迎風峭立,有如曉天明霞,楚楚有致。
後山的平地上,各門各派陸陸續續進了比武的會場,邪戰等一行人是倒數第二批到的,在黑壓壓一片人海中間很拉風地經過。
最後一個到的,是雲初君。
她從垂落的海棠花下走出來,一襲輕紗般雪白的長裙,如同煙中霧裡,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情思。
在場的人,眨也不眨地望著她從人群裡走過,繞過邪戰,走進會場角落裡的一個涼亭,一個旋身坐在了欄杆上。
邪戰剛才一看到她,就轉過頭裝瞎。
雨來喃喃道:“我以為我們已經夠拉風了,想不到小姐比我們還拽。”
亦生道:“小姐一向很拽,要不然尊主怎麼會有妻管嚴的毛病。”
靳曜看看邪戰,沒有搭腔。
臺上的鑼鼓響了,第一輪比試對決開始了,秦山派對光明派的弟子,第二輪是光明派對子虛派,第三輪是眉青派對光明派……而少林寺以出家人四大皆空為由,只在一邊湊熱鬧觀看。
整個下午,邪戰走神了好幾次,心情卻相當愉快。因為他的強扭瓜戰略確實奏效了,當然他承認,這其中不乏他的確受了心傷的感情因素在作祟,和他的小君君鬧彆扭了。
他連一次頭也沒回看她。
但想到小君君方才沾淚錯愕的表情,他一直記在心裡。要說沒有反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得忍耐,強扭瓜戰略才踏出第一步。
到了第三輪比試,邪戰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雲初君一眼,然後又迅速回頭裝瞎。
雲初君一人坐在欄杆上,一個下午都處在相當鬱悶的情緒裡,就連一些門派的弟子上來和她搭訕,她也不理,全被她忽略。
除了爹爹雲夙,她的生命裡就只剩下邪戰。不管兩人是何種關係,名義夫妻也罷,父女也好,她從未想過要離開相思門,或者離開邪戰。
於情,兩人感情十八年,不是那麼輕易斬了就能斷的;於理,邪戰算得上是她的長輩,她也不能失了孝義,隨便丟了他。
可是,今天中午,邪戰那一番話,不是她丟他,而像是他不要她一樣。這令她措手不及。
她現在腦袋裡全是邪戰那句話——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你。
雲初君嘆了一口氣,很鬱悶地癟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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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戰身後的雨來同樣嘆聲:“看樣子,小姐好像很難過,尊主傷她心了。”
亦生也嘆:“小姐一個下午都很消極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就連那些個男人搭訕都不理了。”
邪戰聽了,彎了唇角,心情越發飛揚愉快。
風去抓了一把瓜子,咔嚓一聲嗑下:“沒有啊,我看小姐的心情蠻好嘛,和那位公子聊得很開心啊。”
邪戰和其他三名弟子同時回頭。
雲初君旁邊坐了一個男子,同樣一身白衣,頭髮不扎不束,和一襲白色袍子一起在涼亭下飄飄逸逸。
涼亭裡坐在欄杆上的兩人,就像一幅水墨畫。
男子嘴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