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家因為沿途看看玩玩,錯過了宿頭,駐紮在一個山坡之下,但誰都沒有埋怨。”
“爹又來廢話了。”白冰在嚷。
白玉樓笑笑:“大家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
沈勝衣道:“我們不是著急,只不過冰兒已經開口,才沒有作聲。”
白玉樓目光一掃,乾咳了一聲才接下去:“當時我仍然在睡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嚷起來,掀起子一看,只見東面天際,七色繽紛。”
白冰道:“是朝霞?”
白玉樓搖頭道:“是煙花,我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麼詭異的、美麗的煙花。”
沈勝衣道:“連你也如此讚賞,那是必真的非常迷人的了。”
白玉樓道:“當時大家都希望走過去一看究竟,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們聽到了一陣號角聲,既悲涼又詭異的號角聲。”
“沒有人?”
白冰奇怪的追問。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急性子?”
白玉樓笑說了這一句,才接下去。“一聽號角聲,我們全都緊張起來,以為是誤闖進某個關外部落的籬圍,他們連夜召集,拂曉進攻。”
張千戶拈鬚微笑:“那一種情形的確是很像。”
“但事實上不是。”白玉樓一剔眉:“我們嚴陣以待,等了好一會,仍無發現,而煙霧漸散,號角聲亦停下,留下幾個人看守住車輛,其他的都承隨我飛騎奔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回事。”他輕吁了一口氣,繼續道:“還未接近,我們已遙遙聽到奔馬聲,呼喝聲,兵器交擊聲。”
張千戶道:“這不像江湖上的仇殺,是兩個部落的惡鬥?”
“張老前輩精打細算,這一次也就錯在精打細算這四個字土。”
張千戶一笑:“那是江湖人了。”
“關外的江湖人,也是另一類的江湖人,他們全都騎在馬上殺,衣飾兵器之複雜怪異,實在令我們大開眼界。”白玉樓沉吟接著道:“那是一個大盆地,兩面都設了帳幕,可見得他們早已駐紮在那裡。”
“這是決鬥?”沈勝衣問。
“不錯,只是他們決鬥的方式與我們中原武林並不一樣,他們顯然一開始便已經分配妥當,兩兩策騎衝撞刺殺,激烈而兇險”沈勝衣道:“你們的出現當然引起他們的注意。”
“當然,他們一下子全都停下來,然後互相指責,兩方都認為我們是對方邀來的幫手。”
“他們駐紮在那裡,難道不是等各人齊集,事前也難道沒有廣邀幫手?”
“有是有,但他們事情顯然都已經有一個協議,就是不能夠邀請外人。”
“這當然雙方都不承認。”沈勝衣笑笑:“他們有沒有聯手改向你們攻擊?”
“若是再爭論下去,不難有這個結果,幸好一方的頭兒非常暴躁,爭不及待的抽冷子向對方的頭兒進攻,他們的本領原就差不多,若是原來那樣子拚搏,只怕好一會也會不出勝負來。”
“偷襲成功了?”
白玉樓頷首:“被偷襲的那個雖然是高手,仍不免負傷墜馬,兩方於是又大打出手,沒有再理會我們。”
“別人為了你們被暗算受傷,你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多你們這群什麼規矩也不管的中原豪傑,這一場決鬥自必然變成混戰。”沈勝衣接問:“結果怎樣?”
“雙方的實力原就是差不多,我們的加入,無疑便決定了勝負。”白玉樓一聲微喟:”
我們原以為他們只是爭一口氣,那知道被我們擊墜馬下的人無一倖免,立即被對方擊殺。”
“勝負存亡,目的何在?”
“無雙譜。”白玉樓一字一頓。
沈勝衣一怔,接問:“那無雙譜到底又屬於何人所有,又怎會觸發起這一場決鬥?”
白玉樓道:“那之前,波斯出了一個易容天才,他原是一個雕刻高手,雕刻的技術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無論什麼東西,都可以雕刻出來,維肖維妙,栩栩如生,若換是別人,有他這種成就就必已心滿意足,但他卻反而終日悶悶不樂。”
白冰道:“那是為什麼?”
“也許就因為他是一個上進心很強的人,到發覺已至極限,無論怎樣也不能夠再造一步的時候,便有如生命到了盡頭,什麼都變得毫無意思。”
張千戶頷首道:“這正如一個苦心鑽研劍道的劍客,突然發覺已臻化境,不能再鑽研出什麼來,環顧天下,亦無對手,定必然也什麼都覺得索然無味。”
白冰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