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樓點頭,道:“他的眼與眼,眼與眉與鼻,鼻與唇等等之間的距離細看之下,距離都不全相同,那使他看起來,令人總覺得有些兒美中不足,但這個不足,卻不是隻見上一面兩面的人就能夠發現的。”
沈勝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白玉樓又一聲嘆息:“無論誰第一眼看見她,總會被他的眼睛或鼻子吸引,而只要有一部分能夠吸引他的眼睛,他都絕不理會其間的差異。”
沈勝衣倏的一笑道:“錦宮城自稱為魔,但只看這一點,已知道其實也只是一個人。”
白玉樓道:“那所謂魔術,你當然明白不過是易容。”
沈勝衣道:“看來他這個易容術,較之你仍然有一段距離。”
白玉樓微喟:“我那個嚴格說來,根本不能算是易容術。”
沈勝衣這才問:“那個無雙與你得到的無雙譜會不會也有些關係?”
白玉樓垂下頭去,心情顯得有些兒沉重。
沈勝衣看在眼內,道:“若是不便,你也不必勉強說。”
“若是不說,你們是絕不會明白其中關係。”白玉樓看看白冰,嘆息道:“天下間的事情就是這樣,要忘記的時候,又出現了。”
沈勝衣道:“能夠再出現,豈非就是說事情根本還沒有完結。”
白玉樓道:“也許。”
沈勝衣接問道:“那冊無雙譜你到底是從那兒得來的?”
白玉樓一字一頓道:“波斯。”
沈勝衣一怔,道:“我地想到那些東西不會是來自中原的。”
白玉樓忽然一笑。
接著道:“有時我實在非常羨慕,你是那兒練來這般忍耐力。”
沈勝衣道:“你是說,我竟然能夠忍耐到現在才問你無雙譜的來歷。”
白玉樓道:“只是這一件已可以看出來了。”
白冰插口道:“也許沈大哥早已經看出,就是問起,未到時候你也不會說出來。”
白玉樓笑笑,沈勝衣目光轉落在白冰面上。
接著道:“這之前,冰兒一定已問過多次了。”
白冰嚷道:“爹就是不肯說。”
白玉樓道:“現在不是說了。”
白冰一皺鼻子:“那是不得不說。”
沈勝衣接問道:“你怎會去到波斯那兒?”
白玉樓道:“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奉旨出使波斯。”
沈勝衣一笑:“我看你是出於自願多過被迫,大概突然動了興趣要到波斯去看看。”
白玉樓點頭:“那對別人也許是一件苦差,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沈勝衣道:“當時你有多大?”
白玉樓道:“二十三,當然還沒有娶妻生子。”
話說到這裡,他的眼睛已變得蒙隴,彷佛籠上了一層薄霧。
沈勝衣看到那一層薄霧,沒有作聲,其他人亦只是望著白玉樓。
白冰本來要插口的了,看見各人這樣子,話到了咽喉,又咽了回去。
白玉樓緩緩接著道:“那絕無疑問,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相信很難引起你們的興趣,但卻是真實的。”
沈勝衣道:“既然是如此,你當然知道是什麼地方應該詳細,什麼地方無妨省略。”
白玉樓微一頷首:“在動身的那天早上,我仍然被父母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心情本來是有些不舒服,再看見隨行的一群下屬,俱是一臉不願意離鄉別井的樣子,心情也就更壞了,一直到出了關,才逐漸平復過來。”
沈勝衣道:“是因為關外景色的影響麼?”
白玉樓道:“那之前我從未見過那麼壯麗的景色,同行的下屬,大概亦因為這景色影響,沒有最初那麼多說話。”
沈勝衣笑道:“這些是不是都可以省略?”
白玉樓搖頭:“他們若是原來那種態度,說不定一路上我只會悶在馬車裡,那跟著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白冰急不及待追問:“跟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玉樓的目光更遠,道:“大家因為都有大開眼界的感覺,從而都希望不要那麼快到波斯,到處走走,所以只要看見有什麼地方景色較佳,便會飛馬奔過去,若是發現了有什麼特別的事物,就是我沒有看見,同行的屬下也會提醒我去注意。”
“他們到底看見了什麼?”又是白冰在追問。
白玉樓沉吟著道:“那是一個有霧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