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都一律要從玉碟中移出,算是降入臣籍。”鄭克臧看著臉色微變的鄭克爽笑了笑。“降入臣籍也就是沒有了繼承皇位的資格而已,這都是虛的,好處是,今後各支的爵位就此固定下來和功臣爵位一樣不再降等承襲。當然這也僅限於襲爵的世子,其餘子嗣則在獲得功民資格之後,授予等同於最低一等顯爵的封號。”
“推恩?”鄭克爽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會。“漢武帝的政策,如此說來,王兄的意思是日後受領的莊田也要推恩分給諸子嘍?”
“正是。”鄭克臧點點頭。“明代宗室的情況不能不引以為戒。”鄭克臧補充道。“當然孤不取前明安養宗室如同養豬的法度,孤以為宗室子弟可以做官,可以從軍,可以經商,降入臣籍之後更是想幹什麼都可以,不受任何拘束。”
“王兄大度。”鄭克爽言不由衷的誇讚了一句,隨即又問道。“只是這功民資格?”
鄭克臧此刻卻笑而不答,只是近乎敷衍的說到:“你且等國家法度出來就明白了,這也是孤為什麼不禁宗室子弟從軍出仕的因由。”
看著鄭克爽絞盡腦汁的樣子,鄭克臧頗為的滿意,隨後他轉身召來遠處候著的臧蘭等人:“當年先王曾升格天興、萬年兩縣為州,孤繼位之初又曾因為籍民戶少而復降為縣,如今戶口充實了,孤自然不敢再忤逆先王之願,即日起,重新升格兩縣為散州吧”
437。陵區
鄭成功復臺一年便暴卒,此前並未有在臺灣歸喪的打算,因此其陵的修建頗為匆匆,其形制並未完全達到王侯的標準,只是日後樹立在神道兩側的翁仲以及漢白玉製的陵門、牌坊略微顯示了墓主人的不同尋常。
鄭經統治臺灣前後二十幾年,按道理說陵寢的建設應該相對完善,但是鄭經統治前期恰逢清廷封海,臺灣經濟凋敝,作為東寧之主的鄭經又勵精圖治,因此當時並未將吉壤的建設作為頭等大事來處理。後十年鄭經跨海遠征,東寧的財力、物力都向戰爭傾斜,更是沒有力量來完善鄭經的墓室。等到鄭經兵敗而歸,整日沉溺酒色,眼見得日暮西山命不久矣了,吉壤才匆匆上馬,因此很多方面依舊不甚完善。
此後東寧又經歷了馮錫範政變、施琅攻臺、三省攻臺、鄭軍反攻等一系列的重大事件,焦頭爛額的鄭克臧也沒有心思對兩位先王的墓地進一步的整修、擴充,因此兩位王陵始終保持著初建時的規模,只是因為鄭克臧此次返臺才新近修建了兩座嶄新的享殿。
“王上,恕臣妄言,王上雖然春秋鼎盛,但今日不同往昔,王上即將代明,這萬年吉壤的修建怕是迫在眉睫了。”這不是正式的祭拜,只是在臺的鄭氏族人在年前的一次祭掃,正是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福寧侯鄭聰才壯著膽子跟鄭克臧提及身後事。“臣以為,既然王上屬意在先王之側建立陵寢,還是早日動工的為好,方可不墮王上威嚴。”
“福寧侯,自秦漢以來,歷朝歷代的王陵多有被盜竊者,何故,無非是因為貪圖其中財物而已,所以孤以為祖宗不修墓室、施以薄葬並無不妥。”鄭克臧看了看享殿外密植的松柏搖了搖頭。“歷朝歷代以歲入之三一用來治穴,最終只能是拖累了中樞用度而已,此等愚行,孤不取啊。”看著欲言又止的鄭聰,鄭克臧擺了擺手。“再說了,先王陵寢就在側近,孤這個做兒孫的,也不好僭越了。”
鄭克臧以人倫大孝為根據,顯然是為了堵住鄭聰及其他鄭氏宗親甚至未來朝臣之口,但鄭聰卻沒有被說服,只見他據理力爭道:“王上即將代明,日後就是一國之君,自然形勢與先前不同,想來兩位先王地下有靈,也當並無異議。”
“福寧侯,孤意已決,就不必再勸了。”鄭克臧堅定的說著,同時為了安撫有些失望的鄭聰,他言道。“對了,福寧侯、寧陽侯還有秦舍,孤已經派人在先王陵寢之側圈佔山林,今後非有特旨黜廢,但凡宗室譜牒所錄之輩,皆可陪葬王陵。”看著又驚又喜的幾人,鄭克臧補充道。“譬如福寧侯等可以陪葬祖父陵畔、又如秦舍等可陪葬父王陵畔,爾等子孫也當陪葬在爾等身旁,這一整片就是我東寧鄭氏的最後棲息地。”
“臣等叩謝王上。”鄭明第一個醒悟過來,於是拉著眾人給鄭克臧跪拜下來,不過他可不是單單為了謝恩。“只是,臣等以為尊卑有別,吉壤之地向來是皇氣所歸,非臣等可以僭越的,還請王上收回成命,臣等感激涕零。”
“塵歸塵,土歸土,人生在世或說尊卑有常,至於去了幽冥,同為亡魂,說什麼貴賤。”鄭克臧不以為然的說到。“何況本是同根所生,爾等受了王氣滋潤又如何,只要這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