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臧也只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雙方繼續著誦讀著,直到把預定的內容教完為止。
下課了,呂老夫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起身,反而衝著鄭克臧言道:“元子要組建童子營,老夫不多說什麼,畢竟現在天下大亂,習些兵事也與國有易,但元子與福寧侯這等不學無術之人廝混,老夫甚為擔心,元子可要好自為之。”
“請老師放心,”天地君親師,老師如此關切,鄭克臧不敢大意,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回應著。“福寧侯此番尋來確有正事,至於其他嘛,學生自有分寸,斷不會學他們的紈絝。”
“如此甚好。”呂夫子微微頷首,站起來在鄭克臧的目視下揚長而去。
鬆了一口氣的鄭克臧這才出了書房,一轉身來到鄭聰吃酒的側屋,見到鄭克臧進來,早就不耐煩的鄭聰丟下酒盅,忙不迭開口道:“欽舍,糖寮已經到手了,工匠也招好了,花了好大的勁,若是做不成你說的雪糖、冰糖來,該怎麼賠啊。”
鄭克臧搖搖頭,這個鄭聰可真是鑽到錢眼去了,上次明明說清楚了,即便不成光做糖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益,今天還要來這麼一出,無非是想讓鄭克臧再多讓出一些利益而已。
鄭克臧也不跟他多說什麼,將手中的一個紙包丟了過去,鄭聰一愣:“這是什麼?”
“二叔開啟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鄭聰疑神疑鬼的撿起桌上的紙包,慢慢開啟,看到裡面的內容,情不自禁的輕叫起來:“雪糖,還真做出來了,果然比市面上現在的雪糖白了不少,欽舍,你是怎麼做的。”
“這是這幾天餘根據書上的法子試驗出來的,”鄭聰自然不會現在就把底牌露給鄭聰知道。“二叔可以嚐嚐,看看是不是比現在市面上的雪糖、赤糖更加綿甜一些。”
鄭聰聞言果然點了幾顆糖粒到嘴裡,其實甜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剛剛受到了暗示,結果自然影響了他的判斷:“沒錯,真的甜了些,欽舍,這下可是發大財了。”
看到鄭聰正在盤算新的雪糖能賣多少錢,一個糖季下來又能有多少收益,鄭克臧便淡淡一笑:“二叔,先別說那麼多了,趕快是看看你新買的糖寮吧”
鄭聰新買的糖寮卻是在天興州,若是從陸路而行怕是一天也到不了,所以只能坐船金汁穿過臺江內海。雖說內海遠比海峽上要風平浪靜,但近一個多時辰的船坐下來,已經讓在花天酒地中掏幹了身子的鄭聰頭暈目眩、兩眼發直、胸中作嘔了。
好不容易下來船,兩腳打飄的鄭聰一屁股坐到地上,僕役們趕忙去找牛車,等上了牛車,又顛簸了小半個時辰,總算看到了目標。
“大公子就是這了。”氣喘吁吁的鄭聰被僕役攙扶到一邊休息,經手侯府管事介紹,鄭克臧點點頭跟著走了進去,整個糖寮看起來佔地不小,不過主建築只有兩處茅屋,竹木構築的,四面通風,其中一間有碾壓的榨轆,另一間有些鍋碗瓢盆之類,大約一間是榨房,一間是熬房。“大公子請看,這是最好最新的石質榨轆,能比以往的木榨轆多出兩成的糖汁。”
“有沒有鐵質的榨轆?”鄭克臧打斷了管事的自我誇耀,徑直問到:“另外,榨轆是用什麼驅使的?人力?畜力?”
“鐵質的榨轆?”管事的驚叫起來。“大公子那要多少精鐵啊,哪有這麼奢侈的。”鄭克臧皺皺眉,侯府管事也知道自己失態了,趕忙端正態度。“鐵榨轆不消說咱們沒有,整個臺灣都沒有,大公子是不是,是不是聽錯了。”
“是嘛,如此說來或是餘弄錯了。”鄭克臧也不跟說錯話的管事計較,只是吩咐著。“你還沒有說榨轆是用什麼驅使的呢。”
“榨轆是用畜力驅使的,為此糖寮還備有幾頭健牛,”能在侯府裡做到管事,對方也人精,所以一發現鄭克臧的態度隱隱有異,自是不敢在偏題。“只是今日知道侯爺和大公子要來,牛都被趕出去吃草了。”
“畜力?”鄭克臧思索了一會,他原本是想用水力機械來保證穩定的動力,可是他空有一肚皮度娘搜尋來的知識並沒有什麼實踐能力,而且要實踐的話,也不可能一次性就成功,鄭聰這邊絕不會坐視自己如此糟蹋錢的。“那一季能出多少糖?”
“這是工部最好的糖寮,只要能保證甘蔗,一季能產五千擔的雪糖以及不少於萬擔的赤糖、黑糖。”以現在的加工水平,赤糖是無法全部轉化為白糖的,這一點就是擁有超時代知識的鄭克臧也無法改變的。“當初拿下來,侯爺可是花了不小的心思。”
鄭克臧擺擺手,對於太子dang怎麼竊取國有資產,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