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還有云樹在,她瘋了麼?昕悅紅了臉,往牆角縮了縮。
兄弟三人跪在床前,誰也不敢動。
二姨娘突然狂笑:“哈哈哈,你個蠢女人。想起你做的蠢事我就……哈哈,哪個男人離家久了不想念自己的女人。你竟然叫你的兒子回到家先陪你三天,還說當年老爺就是這麼做的,你可知道老爺是因為不想見你才找藉口不去你那。那三天哪裡是陪老太爺?都是和我在一起濃情蜜意,細訴相思之苦呢。呵呵,你還教你女兒像你那樣當根木頭,莫不是也想讓她一輩子受冷落?”
齊夫人臉色刷地慘白,身子搖晃險些歪倒。身側無人,昕悅趕忙上前幾步扶住她。任何一個女人都經不起這樣的欺騙,被丈夫騙了一輩子。
“你為什麼加害我的孩子?”昕悅問出了那個一個困擾她的問題。
“為什麼?要怪你就去怪老太爺吧。”二姨娘的面貌已近乎猙獰:“當初,他們不敢得罪葛家,生怕我先生下長孫,於是表面上籠絡我,給我一個開了光的護身符戴在身上。我呸!其實暗藏歹心,裡面放了麝香,卻不知那時我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害死了我的孩兒不說,還讓我不孕。後來訪遍名醫才懷上雲樹,可他出生以後就是一副孱弱的樣子,直到現在都唯唯諾諾、沒有出息。而且比齊雲庭整整小了六歲,老太爺臨終前說哪家先生下重孫子,就把大半家業給哪家。”
她揮手打落桌子上的茶杯:“這不公平,明明就是偏袒齊雲庭,他大了六歲自然會先生出兒子。好,呵呵,我就讓你生不出來。”
昕悅明白了,秋霜懷孕比自己早兩個月,本來二姨娘不擔心,可是那劉神醫說自己肚子裡是龍鳳胎,萬一秋霜生的是女孩,她這些年處心積慮就白費了。
齊雲庭默默回頭:“若你早說是為了錢,我便可以拱手相讓,又何必害我悅悅。”
雲樹哭著撲到二姨娘腳邊:“娘,那年大哥的第二個媳婦死了,我無意中聽到你說出真相,心裡覺得對不起大哥。後來,我長大了,大哥帶我到鋪子裡,教我經商之道,我便更加愧疚。於是,我不願參與齊家的買賣,一心讀聖賢書,求取功名。娘……大哥待我極好的,你不該這樣……”
“不該,哈哈,我的兒子竟然說我不該,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她死死盯著雲樹。
齊老爺不知何時緩過勁來,低低喚了一聲:“小鳳,若有來生,我不想生在這大宅院。你好好活下去,我…走…了。”
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雙眼一閉,頭歪到枕邊。
“老爺……”
“爹……”
一片哭天搶地聲起,齊夫人兩眼一翻昏倒在昕悅身上,三姨娘哭倒在地,兄弟幾人跪爬到床邊,放聲大哭。
二姨娘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說了一聲:“等我。”
狂奔幾步,一頭撞在床沿,血流滿地。
89.重整齊家
“娘……”雲樹狂呼一聲,抱住滾落的身子,卻再也喚不回她的命。
亭臺樓閣都掛上白綢段,紅燈籠換上白燈籠,門口貼上大幅的白紙。按宛州規矩停靈七日,在大門口正廳堂擺靈開祭。兩口杉木棺停在正中,三丈三的白綾覆於棺木之上,數十名和尚盤坐靈堂後面超度。
昕悅跪在桌案右側守靈,按規矩男左女右,兒子媳婦都要對前來弔唁的賓客還禮。一時人來人往,怎一個亂字了得。
齊雲庭迎來送往自然不在話下,採買東西、備辦各事都要找他,於是他便忙的團團轉。
吳媽突然進來請大少奶奶去主屋照應一下,原來接見女客,互通往來是大夫人的事,可是老爺嚥氣之後她就臥床不起,臉色慘白,雙目無神的盯著房頂,水米不進。
如今沒有主子,只一群下人如何待客?
昕悅只好勉強去照應著,好在凡事有吳媽提點,還能糊弄過去。
石頭嫂來問:“大少奶奶,給客人沏茶的茶葉都沒有了。”
吳媽道:“不是晌午才領的嗎?”
“是啊,可是就不見了呢,總不能讓人和白水吧。”
昕悅擺擺手:“算了,再去領吧。”
“領多少呢?”
“你看著辦吧。”昕悅撓撓頭。
廚房李媽又來了:“大少奶奶,晚飯不知該備下多少人的,又有多少上賓席,多少普通席?”
昕悅長出了一口氣,淡定的扶額:“你去問雲庭吧。”
又一個不知名的婆子來問:“明日會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