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來弔唁,要準備多少香油紙錢,還有所收咽品放在何處,何人負責登記?”
我怎麼知道香油紙錢怎麼算,是論斤還是論兩。放在何處,隨便找個地方,過後再說唄。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小事也來請示。
昕悅無奈的看了一眼吳媽,她便送上了意見:“少奶奶可以管家差人去買,買多少他自然清楚。至於收禮、登記這種事讓老實識字的大林去幹就行。”
昕悅點點頭:“就這麼辦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勉強吃了幾口晚飯。
“累嗎?”齊雲庭到昕悅旁邊和她並排跪在靈側。
“我還行,是你比較累吧。”明顯的有氣無力。
齊雲庭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哭的兩眼通紅,累的滿臉憔悴。愛憐的看了一眼妻子,囑咐她明天該注意什麼。
看天色不早,就讓她回去休息,不必守靈了。小妍把她扶起來,雙腿已經麻了,竟邁不開步,畢竟是有身孕的人,經不起折騰。兩個小丫頭架著她回去了,昕悅卻沒有睡,叫來幾個管事的婆子問問情況,才明白為何會如此混亂。
原來,府裡內務都是由二姨娘管著,她的習慣是事無鉅細都要請示、彙報。各房主管也就是這些中層領導都屬於架空的,沒有一點實權,屁大的點事也不敢做主。
等於是所有下人直接歸二姨娘調遣,如今主子一去,就是一盤散沙了。於是,在無人監管的情況下就有貪心不足的偷拿東西,值不值錢先不說,主要是誤事。
昕悅支著困頓的腦袋,睜著打架的眼皮,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都是齊家的老人兒了,經得多見得廣;很多事不用問也知道該怎麼辦,小事就看著辦吧。大事在來問好了,明天讓雲庭給你們開個會,說明一下權利和義務。”
次日一早,齊雲庭召集全體下人開會,下了死命令,再有偷拿東西的、偷懶誤事的、知情不報的一律轟出齊家,或交由官府查辦,或按家規處置,絕不姑息寬待。
把各部門的分工明確了一下,下人簡略分作三個等級,各負其責。三人一組,互相監督,一旦有問題三人並罰。各級主管賦予一定的職權,可做簡單決定,每晚匯總當天事宜,做得好的記功,不好的記過,將來一併獎懲。
這樣一來,雲庭和昕悅都輕鬆不少。
彩雲回家奔喪,哭得淚人一般。又見孃親病倒,更是難過,苦勸齊夫人吃飯,她卻不理不睬。
昕悅看這樣餓下去實在不是辦法,就放了一句狠話:“娘,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有三個多月就出生了,您不打算看孫子一眼麼?”
這句話還真管用,齊夫人硬撐著喝下半碗小米粥。
七日之後,入墳安葬,一切恢復了平靜。只是這件事辦完之後,一家人集體瘦了一圈。
夫妻倆總算有時間躺在一起說說話,昕悅枕著他的胳膊:“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人嘛,總有這麼一天。”
“還怨我麼?”大手撫著她的秀髮。
“我哪有怨過你呢,只是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卻不知竟是這樣。”
“唉……當初,你也不要怨爹爹,其實他也是在小紅失蹤之後才知道幕後真兇是二姨娘的。爹求我放過她,並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我想他一定是告誡二姨娘了,這次……確實沒想到她會再下毒手。”齊雲庭皺起眉。
昕悅伸手撫平他的眉心:“其實害人終害己,這次還不是秋霜受苦,二姨娘險些害了自己的孫子。我覺得老爺的愛好膚淺,若說正妻是父母之命,那三姨娘呢?”
齊雲庭苦笑:“那也是父母之命。當初祖母病重之際,怕她走後二姨娘和娘平起平坐,才把自己的貼身丫頭給了爹做三姨太,還給爹定下了每月在各院的天數。”
昕悅撇嘴,這些古人真是有意思。“你說爹爹當時若是堅持不娶娘呢?”
“那親事早就定下的,豈能改?”
“那老夫人讓你納妾你怎麼不同意呢?”
齊雲庭抱緊她:“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以前不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悅悅心直口快,怕你說漏了嘴,傷了娘。現在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以後凡事多順著她些,一個女人沒有丈夫疼愛,子女再不孝敬豈不是太悲哀了。”
昕悅窩在他懷裡點了點頭,他的確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卻忽然想起一件事:“爹爹年紀也不算老,怎麼身體這樣差呢?”
“早年經商時,有一夥兒山賊常劫齊家的貨,後來爹聯合官府把他們剿滅了,卻在那頭目雷老大跌落懸崖之際被他打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