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事兒了嗎?咋還不回來?是不是又在外面玩人呢?也不嫌髒,不嫌臭!”
“臭娘們!閉嘴!”
“沈玉龍!你罵我!你憑什麼罵我?你不是人!你別忘了,你那些虧心事兒,我可都一筆筆給記著呢!怎麼著,想同歸於盡?”
她又拿以前的事要挾他。沈玉龍一時怒氣大漲。
“罵你咋了?你他媽的害完我姐,還要還害我是不是?你來啊!”
“你給我等著!”
“我他媽就等著,就在大富貴呢,抱著倆小妞呢,來啊!臭娘們!”
馮慧珍嘶叫著掛電話。沈玉龍暴瞪著血紅的眼睛,猛地將手機摔在地上。
“真他媽齷齪!齷齪!”
何祺華同薛葵回到休息室,兩人面對面坐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找到最舒服的方式,來進行最後的談判。
他注意到薛葵是倚住沙發靠手,背脊僵硬,交叉起十指;但一會兒,又小臂橫抱貼近小腹,彷彿肚子痛——從小到大,害怕的時候就樣。害怕之餘,又想保持冷靜。
“別太緊張。”他為倒杯熱水,“拿著它,會好過。”
沒有接杯子。
“如果不介意。我想披上外套。”穿上自己的羽絨衣,感覺活氣又慢慢回到自己身上,“現在好多了。”
何祺華微微牽動嘴角,把熱水放到一邊去。
“其實你討厭和我說話。為什麼又想和我談談。”
“可是,總得和你談談啊,不然就這樣下去?”
他不僅僅是何祺華。記得他有哥倫比亞大學心理學學位,總以為他不會用學術派的那套來對付她,但四個星期前的那次交鋒,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的這位長輩。對,他是長輩。抱定這樣的信念,薛葵。
“談什麼呢?”
“最近格陵很冷。”
“對。全國範圍內的降溫。”
“不知道北方的冬天怎麼樣。但是南方這種溼冷溼冷的天氣,地上全結層冰稜子。”搓著手,“特別滑。摔了好幾次。”
“記得你以前特別怕摔跤。帶你去滑雪,不肯,因為摔斷門牙不好看。”
薛葵微微一笑。
“現在也怕。怕摔倒會骨頭斷掉。要知道已經快三十了,摔一跤定吃不消。可是沒辦法,得上班。不能抱著手,等著環衛工人來撬冰。對自己,別想著會跌倒,一步步,穩穩地走過去,不要一驚一乍,也不要掉以輕心,走過去就好。今年,一次也沒有跌倒過。”
他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薛葵,十年前的你不會和我分享這種體驗。”
“十年前,也不認為有頭腦,有思想。現在對住我,心平氣和。不再暴戾任性。不好的情緒,能控制。”
“可是你剛才當住許多人的面,說一輩子不嫁我。”
“讓我難堪?”
“只要我們之間的互動,我都甘之如飴。”
他的話讓薛葵毛骨悚然。
“何祺華。我再也不會說‘寧可砍掉手指也不同你結婚’這種氣話,也不會說‘已經有決定’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但‘不賣身,不求榮,不嫁你’是大實話,不收回。”
“你和四個星期前很不同。”
“確實。”
“讓我很高興。”
“何祺華,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講?”
他的眼睛很大,總是讓商業夥伴覺得很誠懇,很可靠,他的方下巴,蘊含著讓人平靜的力量。
“薛葵,記住我將要說的話——我愛你。即使是從你什麼也不懂的十五歲開始,也絕不容許這份感情被無視。不要歧視老人家,你分得清什麼是佔有,什麼是包養,什麼是愛。對你,不是佔有,不是包養,就是愛。我愛你,薛葵。即使把這比喻為凍住的地面,討厭卻又不得不經歷,也依然厚顏無恥地愛著。明白麼?直到今時今日回到格陵,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因為愛。”
有些茫然。
“得不到是種缺憾,不是愛。”
他在梳妝凳上直起身子,左腿擱在右腿上。
“我那番話讓你這四個星期很不好過。”
“對。”
“就是要面對過去,看人性醜惡的一面。每個人都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好,我負責。失去蘇阿姨的信任,和卓正揚分手,和父母吵架——夠不夠?如果不夠,還想拿走我什麼?”
“如果我說對這一系列的蝴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