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就得了訊息。吳邪臨走之前把吳家託給了吳二白和解雨臣。吳二白自有白道上的事情要操心,地下這一群就得解雨臣收拾。但是解雨臣又不放心霍秀秀,此番叫了賀植和那文翰也是為了這個。
霍秀秀只是想到了這一層,但再往細裡想,她也想不出什麼。
“ 小尼,趙氏,法名色空。自幼在仙桃庵出家,終日燒香唸佛;到晚來,孤枕難眠,好不淒涼人也~”
嬌嬌軟軟的一聲,是解雨臣甩了袖子出來,眉目婉轉,菱唇微抿,倒是真當了黑瞎子私底下讚的那一句“解語花,當真九天仙子是也。”
霍秀秀表情有些複雜。黑瞎子那句贊他不是沒聽過。要是她之前不知道解雨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現在她知道了。
“花兒爺怎麼叫我們來聽這麼纏綿的戲,我倒是寧願聽花兒爺唱《霸王別姬》來著。”賀植咂摸咂摸茶味兒,開了腔。
“呵,爺是花鼓改的京戲,唱崑曲兒都有些勉強了,你倒讓爺去唱花衫,你怎麼不去唱。”臺上的解雨臣冷哼了一聲手一擺停了鑼鼓。霍秀秀這才發現解雨臣只是薄薄上了層粉底,連底色都沒拍,更別說頭面。身上也只是鬆鬆的罩了件粉色小褶,乾乾淨淨的鵝黃色毛衣,黑色長褲,越發襯得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花哥既是沒打算唱,那又何苦穿上這麼件不倫不類的衣裳,好看?”霍秀秀起了身,笑語嫣然,“花哥,別告訴我,改了京戲,又得換崑曲?”
“我可沒這個打算。”解雨臣解下身上的小褶解下,一手撐戲臺利落的跳下戲臺來。面對著三人淡淡一笑,“坐。”
“既然人齊了,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其實今天把兩位叫來是為了霍家。霍家老太太去了,按理說名正言順的下任霍家當家是秀秀,只是霍家有倆白眼狼……怎麼喂都喂不熟。”解雨臣坐在桌前,拆開一包溼巾抹去了臉上的粉底,一雙明亮的鳳眼掃過在場的三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希望兩位爺,保著秀秀。”
“那爺自然沒二話。只是賀爺您……怎麼個打算?”解雨臣扔下手裡的溼巾,淡淡的端起茶杯。
“花兒爺爽快,我也不來虛的。賀家可以保著霍秀秀,但是我們要好處。”賀植眨眨精明的眼睛,伸手握住瞭解雨臣的手,手指微動,“這個價。”
“可以。”解雨臣點點頭,“西單那邊有塊肉,要是賀爺咬得動就拿去吧。”
“行。”賀植點點頭,西單那邊的東西他惦記很久了,解家一直不鬆口,如今他可算是如願以償。
“那就謝謝兩位了。”解雨臣放下杯子,“那爺,潘家園那邊我會撤一半的人。你放心。”
“謝過花兒爺了。”那文翰語氣裡滿是恭敬。
“秀秀,我也就幫你到這兒。各位要是不忙,那就移駕釣魚臺?解某做東,好好謝謝兩位。”解雨臣起身走向後臺,他的外套還在那裡。
“不了。下午約了樁生意,怕是推不掉。”賀植也笑著起身,“不奉陪了。”
“好說。”解雨臣接過謝晉遞來的風衣穿上,隨手撥了撥劉海兒回頭,“那爺呢?”
“也是有些事要處理。下次吧。”那文翰點點頭,他倒也通透,知道解雨臣不是真心留他。
“行。秀秀也回去吧。早先霍奶奶給你的人,自己掌握好了。”
“嗯,那花哥,我走了。”
“去吧。”解雨臣站在陰影裡,微笑著點點頭。
等霍秀秀嫋娜的背影消失在大觀園的門口,解雨臣的笑容才落了下來。
“當家的。”謝晉在他身後開口。
“開車去吧。”解雨臣甩了甩手,“明天還要去長沙。”
謝晉低低應了聲是轉身從後臺出去,解雨臣低低的嘆了聲,“在的話,出來吧。”
背後無聲無息。
“麻煩你,照顧好秀秀。”
解雨臣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水珠,雙手插進風衣口袋,大踏步出門,終是不願回頭。
就算那人站在他剛剛站過的位置上。
坐在回家的汽車上,解雨臣低落的情緒依然沒有恢復起來。謝晉小心翼翼回頭,解雨臣依舊木著臉,沒個表情。
“當家的……可是見著先生了?”謝晉小心翼翼的問。
沉默許久,解雨臣輕輕地答了一句。
“……算是吧。”
解雨臣整整一個下午窩在自己的東廂房內,整理著所有的檔案資料,分門別類放進雕花樟木的大櫃子裡。這些工作並不著急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