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頭。幾刻前寧湖衣用傘擋下肖無明的雷咒,又促狹地將雷咒彈回,兩人滿以為肖無明這下該自食其果了,正喜滋滋地等著看好戲,未想巨雷行到一半一分為三,一股直衝肖無明而去,另兩股拐了個彎,不長眼睛地朝著他們襲來。
兩人嚇得跳腳,慌不擇路地四處躲閃,饒是如此,仍舊被悍雷重重擊倒在地,燒焦了半邊衣袍。元嬰期的先天秘技果然厲害,兩人感嘆的同時不忘扭頭去看肖無明的下場,哪知他根本不躲,站直了身大口一張將落雷盡數吸進腹中,勉強消化完後陰譎一笑,掠過他們二人,再一次盯上了寧湖衣。
看他如此,妙心妙音皆是一愣,深知寧湖衣在見到顧少白後就該無暇他顧了,哪還敢放肖無明前去叨擾,趕緊欺身而上,甩出長鞭與他纏鬥在一處。
妙心與妙音兩人同為丹境,哪怕是二對一對上嬰境的肖無明仍舊力有不逮。儘管長鞭的攻擊刁鑽到不可思議,幾是鞭鞭到肉,可肖無明也不是吃素的,因手掌被劈空斬斷無法再生,便趁著躲閃的空隙用紙做了個新的按上,結印格擋絲毫不見遲疑,比之從前不遑多讓。
兩人本以為肖無明以法術見長,便揪著這點頻頻擾亂他作法,肖無明看破後冷笑一聲,兩掌一合從掌心召出一把兩尺多長的木劍來,旋身以劍招相抗。
長鞭對長劍,說不清到底誰更高明些,但比起光明磊落的長劍,還是鞭子來得狠辣。然而就是這樣一把凜然硬朗的木劍,硬生生被肖無明使得古怪非常,還是那般掄挑劈刺,卻毫無套路,擋了這一招,完全料不到下一招會從哪個方向來,一招一式堪稱化境,一時將妙心妙音打得由攻轉守,戰至酣時更是劍招法術齊上,環環相扣例無虛發,如此雷厲風行,不難看出此人身經百戰,且越戰越勇毫無頹勢,如此不到半個時辰,已讓妙心和妙音落了下風。
將攻擊交給妙音暫退一邊的妙心啐了一口血,抬手擦了擦嘴角,忽地神色一凜,反手一鞭抽向身後襲來的人影,卻不是肖無明,而是從劍影中分出的虛像。鞭身穿過虛影擊打在地,將青黑劍影撕裂成兩半。妙心收了鞭子,趕緊依計結印佈置回覆陣法,不料劍影被劈碎後順勢一分為七,且不再是殘像,而是變成了有頭有腳的實體,聲東擊西,攢動著不斷騷擾妙心施法,惱得妙心大吼一聲,祭出凌冽風刃裹旋鞭身,將鞭子護在周身甩得啪啪作響,如此倒是將劍影喝退不少,卻也失了再佈陣法的機會,還用去了不少靈力。
那處妙音拼著最後一點靈力化出分神,本意以一己之力絆住肖無明好讓妙心尋隙佈陣,奈何肖無明劍術著實高明,竟到了能化虛為實操控劍影的境界。一個肖無明已難對付,如今八對二還有何勝算可言,妙音嘆了一聲,硬生生吃下肖無明幾招,連長鞭都被打落,已是不支。
妙心狠狠皺眉,忍不住喟嘆肖無明應對妙音的同時竟還有餘力用分影術對付他,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返身迎難而上,卷鞭替脖子已在刃下的妙音擋去一劍,祭出一掌將妙音推離戰局,而後振臂一喝,灌注靈力於鞭身,手腕揮甩不停,嘴上不饒人道:“小無明,枉你過去吃了那麼多教訓,竟還和從前一般無禮,按輩分你還得喊我們一聲師伯!”
妙心說得強硬,樣子看上去卻不太好了。除去一開始就被燒焦的道袍,白玉道冠也被肖無明削去了,鬢髮散亂,面上青紫,身上小傷不計,兩道深可見骨的劍傷一道在肩,一道在腹,奇怪的是並沒有流血,只露出了黑褐混雜如腐爛敗絮一般的內裡,靈力雖沒見底也沒剩多少了,一呼一吸風箱般拉扯作響,真不如嘴上說得輕鬆。
而肖無明並未理會於他,只知他擋在自己和寧湖衣之間,讓他多年夙願不得所償,睚眥俱裂,怒容畢現,下手愈發重了。
妙音喘著粗氣略作歇息,面上神色凝重。肖無明不是等閒之輩,哪是丹境能壓得住的,不消久鬥,幾個來回便知了結局,到落敗絕不過一個時辰。而她都知道的事,想來寧湖衣也是一早料到的。看寧湖衣祭出步輦帶顧少白進了界中之界,只顧親親密密地攬著顧少白同坐,作壁上觀,始終不曾理會他們,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利用他們使苦肉計來討好顧少白,雖略有不忿,奈何主意如此,也只能忍了,只是都這時候了仍舊無動於衷,這少白公子究竟多矜貴,居然還不解氣?
他們四屍使以屍身混合蠱邪之術煉成,不會有任何痛覺,但受人鉗制的感覺實在太糟,而且還是被生前從不曾放在眼裡的小輩打得退無可退,顏面何存!
妙音咳了一聲,捂著胸口掃了寧湖衣一眼,見他依然不動,心裡忽然有點發慌。回想幾刻前她還和妙心一起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