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聽出了,是禹王獨孤荀的聲音。
可是,當聽見汐兒這兩字時,原本平靜無波的心卻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敲過一般,竟是那樣疼痛。
“奴婢參見禹王。”
“你我獨處時勿須如此見外,可以直呼本王的名字。”
她淡淡一笑:“奴婢不敢逾越,禹王。”隨後上前幾步,跪在他跟前重重地磕了個頭,“奴婢一直想找機會向禹王說一聲謝謝,若不是您在朝堂之上為父親說話,鳳家上下鐵定難逃大劫。”
“本王說了,不用如此見外。”他探手欲將她扶起,可她卻硬是跪在那不起,只說,“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您這份恩情奴婢會還的。”
看著如此倔強的他,獨孤荀終是放開了拽她起來的手,淡淡地嘆了聲,“汐兒……”
“請禹王今後喊我訾汐,汐兒這名本不屬於奴婢。”
他的目光一凜,在黑夜中看著跪地的女子,“訾汐與汐兒之名又有何區別?”
她猛然仰頭,那堅定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禹王口中的汐兒乃是汐筠郡主,而訾汐只是華王之女鳳訾汐,請禹王不要再叫錯,訾汐不願當人替身。”
他突然間啞然無語,望著她那深沉的目光變冷變複雜,“很多事,本王不知該如何對你解釋,將來你會懂的……”
“奴婢不知為何禹王、宣王都將訾汐當作汐筠郡主,汐筠郡主在六年前已死,而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只是鳳訾汐。若硬要說訾汐與汐筠郡主有什麼相像,那只有一個‘汐’字而已。”
“既然你喜歡做鳳訾汐,那今後本王就叫你訾汐。”他彎下腰,雙手將她扶起,這次她很順從的起身了。獨孤荀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色,原本心中那淡淡的慍怒皆轉化為心疼,尤其是那左臉那凝著血絲的五指印,“誰打你了!”
訾汐將頭微微低下,“夜深了,禹王請回。”
“本王問你是誰打的!”他的聲音愈發冷凜,還藏著濃郁的殺氣,明顯有著不問到答案不死心的堅定。
她無奈,只答,“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聽到這個答案獨孤荀不禁愣了片刻,隨即便淡淡地笑了,心知她不願說,便也不再勉強,“在皇上身邊做事,一言一行都要小心。”
“多謝禹王提醒,訾汐困了,明日還要早起為皇上更衣。”她又開始下著逐客令。
“你就這麼想趕本王走?”
她低頭,纏繞著手指,也不答話,樣子極為委屈。
他輕輕府上她的髮絲,動作極為溫柔,“那你睡吧,好好照顧自己。有何難處就對本王說,在御前你每日都能見到我的,懂嗎?”
她本欲繼續拒絕,卻又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只能順從的點點頭。
第六十章:立後
次日,一場初冬之雨毫無預兆的降臨,算算日子,竟是冬至已過,纖塵院的梧桐葉早已落的遍地皆是,唯剩下幾片較為頑強的葉顫顫巍巍地掛在樹梢之上。
訾汐早早的便起身,將渾身上下草草整理了一番便拉開門,一陣冰涼的晨風伴隨著點點細雨猛然灌進,她打了個冷顫,猛然關上門轉身欲給自己加上一件衣裳,卻發覺案几上擺放著一個包袱。
她疑惑地走過去,這包袱她昨日臨走時也沒有看見,到底是何人何時放在此處的?
開啟包袱一看,裡面竟然是一件雪白的白狐襖子,指尖撫摸那柔滑的毛,心中想起昨夜在此處等她的那個男子,這襖除了他,沒有別人會送來。
她知道,禹王對自己的態度之好算是史無前例的,先帝的長子,當今皇上的大哥,可以說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卻對她如此。說不動容是騙人的,但是她知道,這一切的好所針對的是汐筠郡主,而她,只是鳳訾汐。
雙手捧起那雪白的狐襖,盯著看了良久,終於還是將它包好放進了櫃櫥的最裡邊。
隨便尋了一件衣裳便加在身上,匆匆離去。
一到聖天殿便發覺寢宮外多了許多陌生的侍衛面孔,她們雖然好奇卻沒有多問,只是隨著李公公一同步入寢宮內。
前腳才踏入便聽見李公公喊道:奴才參見太后娘娘。
緊接著,身後的宮人跪了滿滿一地,齊聲拜道:參見太后娘娘。
“免了。”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平身,目光瞬間又轉至正在洗漱的皇上身上,“皇上,你登基七年,後位一直懸空,該立後了。”
“此事不勞母后費神。”他拭了拭嘴角,口氣滿是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