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爺歸
糙話曰:介老孃們兒鞋底兒自個兒上樹,他媽的邪(鞋)成精了!
話說那小猴兒這一瞬間像是給一個山東大饅頭噎住了喉嚨,一絲氣兒都沒喘,茲瞪圓了眼兒瞧著那火光映的那主兒扯個嘴兒呲的白花花的牙,右眼皮兒不受控制的是連連猛跳,那可真真兒叫——幾輩子倆冤家,生生世世路窄。
“操!太邪了!”
小猴兒別過頭啐了一口,一股子微溼的涼風撲面而來,霎時回魂。
傻逼麼!瞅嘛,趕緊跑啊!
目測著自個兒與那主兒的追兵之間,少說半百步的距離,她一個竄步往前一挪,從孟秋手裡一把搶過那韁繩。
“孟姨,讓開!我來。”
利落的抻了一把右手的韁繩,待馬蹄子轉圈兒調了頭,小猴兒勒緊韁繩,雙手使勁兒一抽,萬般英氣的大叫一聲——
“駕——”
水氣撲面,風擦過耳——
月下狂奔,馬蹄聲聲——
滾蛋吧,從此天涯路人,永不相見——
咳咳……
以上純屬吹牛逼,列為看官別往心裡去,實際的情況是——
馬蹄揚起,不過三步,茲聽一個能把人尿吹出來的響亮口哨,那馬忽的長嘶一聲,自個兒調頭!
嘿!
嘛意思!
小猴兒狠拉韁繩,甩鞭子就是一抽!
嘶——
那馬竟怒極撅著屁股蹬起了後腿兒,一揚——
“媽的!”
小猴兒被甩到車案板上,瞪眼兒瞧著那馬朝著那堆火光撒腿兒狂奔。
少時,馬蹄止步。
“好傢伙。”延珏閒適的拍著那‘忠馬’的頭,眯眼兒笑著從一旁的侍衛手裡接過一小把草,喂著那匹原地跺著腿兒的馬。
但見那馬一臉陶醉的伸著舌頭賤呲呲的舔著那主兒的手,車板子上臉黢黑的小猴兒只覺無比窩火兒,抬腿兒朝那馬屁股就是一腳。
“操,吃裡扒外!”
那馬被踹的仰頭一嘶,甩的頭猛噴了兩下氣兒,延珏摸了它的鬃毛好半天,才消停下來。
摸摸馬‘氣壞’的臉,延珏一聲輕笑,也不抬頭,漫不經心的道,“你還有臉說人家?”
“爺兒餵它吃點兒草,吹個口哨它還知道回來。”延珏摸摸馬的頭,又拍拍手上的草渣子朝她走過來,那長腿兒只竄兩三步,便竄到了小猴兒跟前兒,輕笑道。
“可爺兒好說養了你大半個月,你還真給爺兒說跑就跑啊。”
並不皎潔的月光下,延珏那狹長的眼兒中兩點黑,泛著遠比這秋夜要涼的多的寒氣,這會兒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盯著小猴兒,直瞅的她遍體生寒,全身緊繃。
這會兒她從頭到腳全身心的都在思忖一件事兒——
完了,鐵定跑不成了。
可如今這主兒著陰陽怪氣兒的語調,一不提抓她,二不提綁她,這是幾個意思?
難道他並不知道?
小猴兒掃掃他,只見那主兒頗有閒情的跟那兒餵馬,低著個頭,除了那纏著繃帶的手,什麼也瞧不見。
不對,不可能。
如果他不知道,怎麼可能一早在介堵住了她?
要是他知道,知道了多少?
“別琢磨了,福晉,你那腦子有毛病,再累著。”
一絲輕飄飄的風涼話兒竄耳,再回過神來,只瞧見那才剛還有一步之遙的祖宗,竟不知道嘛時候杵自個兒眼麼前兒,臉都要貼上自個兒了!
“你腦子才他媽有毛病呢!”小猴兒下意識的咬回去,才一抬頭,只感覺延珏微涼的鼻息全無距離的噴在自個兒臉上。
不過今兒非往日,就這會兒,小猴兒非但並沒有從前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反而是周身的汗毛倏的直立。
雖是相處時間並不長,可‘切磋’幾次的她也知道,完了,這瘋子惱了。
“呵呵……還真是。”延珏一聲輕笑,“爺兒也覺得自個兒腦子有毛病,怎麼就捨不得掐死你呢……”話說至此,小猴兒的脖子已經搭上一個冰冰涼的大手。
只輕輕一勒,那並不陌生的窒息感襲來,小猴兒從牙縫兒裡擠出幾個字兒,“要殺要剮隨你,別跟介……磨……叨!”
話到尾聲,已然斷斷續續的沒了聲音……
小猴兒的一張臉已經脹成了豬肝色,那卡在脖子上的大手卻還在收力——
她想要抬腿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