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見一旁“阿吧阿吧”的跪地磕頭的求饒聲,被這主兒一聲“綁起來”,片刻被帶下去沒了動靜兒。
孟姨在他的手上。
小猴兒放棄了掙扎,背光的黑暗中,小猴兒卡著漸漸迷糊的眼,只能瞧見那漫不經心依然在笑的臉——
“咱倆的帳,回家慢慢算。”
昏倒前,這是小猴兒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鬆開了手,看著那像棉花一樣軟成一坨兒的丫頭慢慢倒下。
在砸到木板前,延珏伸手撈住了她,環在胸前時,他伸手擦了擦她嘴邊被他掐出來的晶瑩,觸到那有些發紫的唇,延珏只覺得觸感軟軟的,他用指腹來回摩挲著,用沒有人聽的見的聲音低喃。
“叫你丫跑!”
延珏定不知,他這會兒的眼神兒是有多麼柔軟。
這副畫面直讓一旁才上前的阿克敦猛揉自個兒的眼睛——
這把懷裡的丫頭輕輕放在車輿上的人是自家那涼薄的爺兒?
這給人仔仔細細平整著衣服領子的人是他們那雙斷的爺兒?
這不疾不徐給人拉緊擋風幔帳的人也是那自小就對女人愛搭不理的爺兒?
丫的,是他眼睛出了問題吧!
“阿克敦,嫌呼眼珠子在眶兒裡礙事,你就繼續瞅。”把那貨安頓好之後,延珏轉過身來道。
“嘿嘿。”阿克敦摸摸腦袋,玻ё拍嗆�暄鄱���Fù�潑牡男ψ牛�僨蒲勖辭岸�凵穸�亮溝難隅澹�染醯貌鷗斬�腔�婢�允親願齠�圩盡�
知道七爺兒自打今兒出城,這氣兒就沒順過,阿克敦也不敢像平常一樣胡侃,茲有事兒說事兒。
“爺兒,城門都已經關了,要麼咱們在外城住一晚,明兒一早再回去吧。”
“不成。”延珏瞄了一眼那車幔,沉聲道,“必須儘快。”
“可——”阿克敦只說了一個字,眼神兒也瞄向那帳幔,這話他不好說,可他那意思就是——
您說您這大晚上的媳婦兒跑了,偷偷摸摸得了,這麼明目張膽的回去,要是傳了出去,不是徒惹麻煩麼?
彼時,只知道跟延珏出來追人的阿克敦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跟他一樣,今兒晚上跟著延珏出來的這些親衛,大部分都認為是這二位祖宗的內部矛盾。
畢竟這倆活祖宗平時鬧的花兒花兒事兒也不差一個貓捉老鼠了。
“繞路。”延珏吩咐道,“走阜成門,精衛在。”
那廝?
阿克敦一楞,半天才反應過來——
嘿!
他原還想著,怎麼就這麼巧奔著哈德門就堵著要出城的福晉了,合著就算不是這麼巧,她也插翅難飛,這來得及走的三道門,除了宣武門那道死門兒,剩下兩個能走的都給擺上陣了!
嘖嘖——
阿克敦在心裡給那幔帳裡頭的丫頭默默祈禱,得罪這麼個主兒,您悠著點兒喘氣兒吧。
“爺兒,是給您備馬,還是跟福晉共乘一輛?”阿克敦狗腿子的道。
“備馬。”
“喳。”才旋踵,便被喚住。
“阿克敦。”
“主子有何吩咐?”
延珏瞟了一眼那馬車,斂眸道,“爺兒把人交給你,待會兒你給她送回王府。”
“爺兒?”阿克敦不解,抬頭瞄了眼延珏,卻見他皺眉斂眸,似有急事要辦,也不敢多問。
只揖說,“主子放心,阿克敦定不辱命。”
少時,一侍衛牽了一匹棗紅色駿馬過來,延珏翻身上馬,身後只帶兩名侍衛,揚鞭前,他又把阿克敦喚道馬前,俯下身去用二人才能聽見的動靜兒道。
“把她那整車東西原封不動送進爺兒房裡……落鎖。”
“……喳。”
看著那絕塵而去的三匹馬,阿克敦這才敢堆了滿臉愁苦——
呦喂,他今兒是順了爺兒了,可卻的得罪了那主兒啊,恁說這兩口子,哪有一個是好捏的柿子餅誒!
……。
戌正,三匹疾馳的馬在阜成門前拉了韁繩。
見來人,那已經在這兒站了整整一個時辰一動未動的精衛率一行人迎上來給那下馬之人打千兒。
“主子萬安……誒!爺兒!”
虧得精衛手疾眼快,才一把扶住身子栽歪的延珏,這時周遭的備好的火把才燃起,藉著火光,精衛只覺得主子滿頭冷汗,臉也白的嚇人。
“主子,可是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