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便開口了,“茶水,涼了,再喝不好。”
白淨葉呆了一秒,還未及有所表示,手上的茶杯已被連說‘老奴失職,是老奴失職’的管家白禮抽走,而待白淨葉回過神,原書早已回到原處坐著了。
白淨葉看了眼原書,然後側過頭接著剛才的話頭對阿七說道:“恩,和原書聊天前,我想聽聽阿七說說這回字棋的事。”
阿七本是不知為何出了神,聽他這麼一說,頓了頓才緩聲介面,“回字棋製作方法很簡單,下法的話,小姐剛才下到後半段時已經能贏上小子幾局了,不知小姐還想知道些什麼呢?”
白淨葉看了看那裝著回字棋的盒子,收回目光,問了句和回字棋無關的話:“阿七,白叔說,你和原書墨魚一年多前就來這王府當差了?”
阿七點點頭,“我和墨魚不是親兄弟,不過我們的村子相鄰,自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算熟悉。白王爺是遠近出了名的大善人,每隔幾年我們都能聽到契約期滿,領著豐厚報酬歸鄉的人的好訊息,我們自己的村裡就有過這樣的人——因著這個緣故,加上前2年家鄉收成實在是不好,我和墨魚的家裡又都還有幼小的弟妹——不管是為了家裡爹孃的身體還是弟妹的將來,我和墨魚一合計就決定來王府當差。在路上正好碰到落魄的原書,商議過後我們三人就一起來王府報了名。”
白淨葉點點頭,復又問道:“不知阿七,這回字棋可是你很重要的人教你下的?”
阿七愣了愣,似是沒有想到白淨葉會問這個,不過他很快回神,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小姐猜得不錯,確實是一個對小子而言很重要的人教的,不知小姐是如何看出的?”
白淨葉捧著白禮重新砌好的茶,低頭看了眼水杯中的被開水暈開的大瓣的花瓣,思索幾秒後,他抬頭正色道:“不怕阿七笑話,我呢,覺得與你一見投緣,似乎只要是面對你,就什麼話都可以說一般,我,”他把茶杯拿到近前,用嘴唇輕輕摩擦,“我自小就感覺和周圍的人有些隔閡,越是長大,那種自己不該存在此間的感覺愈發深重,”他做了個手勢安撫聽到這裡有些著急的站起來想說些什麼的白禮,待白禮重新坐下,他繼續說道:“這種感覺很難說清,哪怕,哪怕在我與丈夫賈南成親1年多的現在,依然不曾得到解決——或許成親後的確是有些許的緩解吧,但是,”說道這,白淨葉長嘆了口氣,轉了話頭,“但是我今日見到原書,見到阿七你,我忽然若有所覺——可能我一直就是在等你們的出現也不一定。”
☆、回字棋(下)
白淨葉的話落,室內有瞬間的靜默。不知何時偷偷站起來的白禮眼觀鼻鼻關心,繼續做他稱職的柱子,墨魚的冰塊臉萬年也沒個反應,不說也罷,至於阿七和原書,阿七沒有說話,只慢慢的朝原書的方向看了眼——原書亦是沒有動作,只他臉上,自打白淨葉出現後一直維持的小心翼翼的表情,此時已是不見一點蹤跡,換上了一副悲喜夾雜的複雜神情,似是他的內心深處有著什麼強烈的情緒掙扎一般。
阿七看了一會,便收回視線。白淨葉亦在這時收拾好情緒,抬起頭微微笑了下,他說,“那阿七,反正今兒個,我有很多的時間,你仔細跟我說說你和那個教會你回字棋的人的事情好不好。”
阿七盯著白淨葉的看了一會,忽地笑了,笑得異常燦爛,他點頭頷首道:“好!既然小姐這麼說了,那麼小子便細細說了,”他好笑的看了眼臉色本就不好的此時似乎更是雪上加霜的老管家,清清嗓子,開始了講述,“說起來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雖說對小子很重要的記憶,但小子卻很少主動去回憶,今日若不是小姐問起——恩,記得那是小子垂髫之齡的時候,有天家裡來了位客人,那是個很是灑脫的美麗婦人,也不知道那婦人同我的父母說了什麼,只隱約記得,那日不久後,那婦人便牽著小子的手離開了家,大抵的情況記不清了,只記得走過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路——那婦人牽著小子的手走的不算快,一路上她很是隨意的問了小子一些問題,小子把聽得懂得也一一作了回答,現在想想,那真的是很溫暖的情景。”
阿七臉上的神情隨著他的話語變得有些柔和和奇異的落寞,突地他從回憶中清醒,他定睛看,卻是墨魚把一杯剛倒的茶端來放到他的手心裡,阿七笑,輕聲道了聲謝,卻沒有喝,墨魚則又回去自己位置上做好。
阿七保持著端著茶杯的姿勢,繼續說道:“後來我們終於到達了那婦人的家中,小子也就在那個家裡住了下來,一住就是大半個月。那實在是很美好的記憶——有時候鄰家的小哥領著他的幼弟一起來串門,帶